陸母是真沒有,她的嫁妝早年便貼補完了。
老夫人對弟妹說道:“我記得趙家在東街有兩間鋪子,加起來應當能值個一萬兩。”
趙老夫人臉色一變:“大姐——”
老夫人擺擺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趙老夫人原本是想全部從陸家拿的,不曾想孟芊芊的嫁妝被陸家揮霍得隻剩最後一萬兩。
其實她有些埋怨姑姐,這幾年姑姐沒少吃拿孟家丫頭的,怕是攢了不少棺材本兒,卻非得讓趙家出拿兩間最值錢的鋪子。
可她不能說出來,畢竟那兩間鋪子是姑姐當初用孟家丫頭的嫁妝銀子偷偷置辦給娘家的。
孟芊芊當著所有人的麵寫下欠條,讓趙老夫人與她孫兒簽字畫押,而後將欠條交給了老夫人。
二夫人抱怨道:“全給了趙家,咱們吃什麼呀?喝西北風嗎?”
孟芊芊無奈地說道:“庫房還有些金銀首飾,若府中實在艱難,便拿去典當了度日吧,鑰匙祖母也不必還給芊芊了。”
這是徹底不當家了。
可老夫人又能說什麼?
孟芊芊確實被“榨乾”了呀!回到海棠院,李嬤嬤肉痛壞了。
“小姐,您就這麼把最後一萬兩借給了趙家,欠條也沒拿在手裡,日後趙家賴賬不還可怎麼辦呐?”
孟芊芊道:“趙家當然不會還。”
有權有勢的,即使沒欠條,也沒人敢賴你銀子,而無權無勢之人,手中欠條再多,證據再足,對方也會有恃無恐、一賴到底。
很不幸,孟芊芊是後者。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指望趙家還錢。
夜半。
孟芊芊從睡夢中醒來。
她倒不是被噩夢驚醒的,而是習慣成自然,到了時辰便睜眼了。
陸沅又坐在他的專屬紫檀木官帽椅上,烤著無煙的紅蘿炭,慵懶愜意地翻著她的新話本。
“這本不如之前的,難看死了!”
難看你還看?
孟芊芊掃了眼床頭櫃,上麵放著厚厚一遝銀票,與兩張店鋪的契紙。
與大都督做交易就是劃算,不僅順利轉出一萬兩嫁妝,還讓趙家吐出了兩間最值錢的鋪子。
孟芊芊當著他的麵,檢查了契紙的真假,又數了桌上的銀票。
“多了兩千兩。”
趙家從她這兒拿走的銀子隻有一萬兩。
陸大都督翻了頁話本,漫不經心地說道:“寶豬給你的。”
小家夥已經會給自己交奶錢了?
孟芊芊哦了一聲,數了兩千兩的銀票出來:“勞煩大都督將這筆錢轉交給指揮使大人。”
人家辛苦演一場不容易,這點人情世故她是懂得的。
原本擔心這位大人會拒絕,以為她在趁機討好拉攏他與他的手下。
她甚至連說辭都想好了,不料,陸大都督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孟芊芊暗鬆一口氣。
這人不羈是不羈了點兒,相處起來卻不累。
孟芊芊問道:“昭昭呢?”
陸沅:“籃子裡。”
孟芊芊:“沒有啊。”
陸沅一愣,扭頭看向隻有一個空繈褓的籃子。
“……”
呃,小寶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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