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宗政曦哭喪著一張臉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得,不必請了。”岑管事識趣退下。
陸沅瞥了眼宗政曦,繼續喝茶。
宗政曦見陸沅沒搭理自己,自顧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未開口,先哭上了。
陸沅皺眉:“你是天子,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彆忘了,下月你就滿十五了!”
宗政曦委屈道:“父皇不行了——”
陸沅一愣,旋即冷靜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宗政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在外頭沒哭,來你這兒才哭的……”
陸沅嚴肅道:“說正事!”
宗政曦抹了淚,抽泣道:“父皇昏迷三日了,氣息越來越虛弱,太醫們都說……父皇熬不過今晚了……”
陸沅冷聲道:“你找我做什麼?找相國去。”
宗政曦哭道:“我是想找他的呀……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就來你這兒了……”
陸沅出了書房。
孟芊芊端著一壺清火茶站在廊下。
方才的對話,她聽見了。
宗政曦傷心成這樣,太上皇八成是真的病危了。
消息沒傳出來並不奇怪,事關國體,一切謹慎為上,以免在民間引起不必要的動蕩與恐慌。
“要去看看嗎?”
孟芊芊問。
陸沅凝眸道:“我先找人探探虛實。”
他叫來鬱子川,交代了幾句,鬱子川出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鬱子川帶回了一封信函。
陸沅直接遞給孟芊芊:“給你的。”
“我?”
孟芊芊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拆開信函。
上麵抄錄了太上皇這幾日的病症、脈象、諸位太醫的診斷以及給出的治療方案。
可以說是一份相當完整的醫案。
孟芊芊仔細看完,對陸沅道:“‘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脈象為浮脈數,也符合溫病,太醫院開的方子是對症的,按理說,不該越來越嚴重才是。”
陸沅想了想:“中毒?”
不愧是經曆過勾心鬥角的大人物,一猜便如此大膽。
孟芊芊道:“中毒的可能性不小,如果湯藥沒被人動手腳的話。”
陸沅道:“如果動了手腳,你能看出來嗎?”
孟芊芊點頭:“嗯。”
陸沅站起身:“進宮瞧瞧,不論怎樣,我會保住你。”
隨後,他去了書房,對一雙眼睛哭成核桃的宗政曦道:“彆哭了,進宮。”
“哦。”宗政曦乖乖地跟上。
一路上,孟芊芊問了他一些有關太上皇的事,大多與病情和飲食起居有關。
宗政曦在陸沅的血脈壓製下,事無巨細地答了。
至此,孟芊芊差不多能把湯藥被人動手腳的可能排除了。
難道真是中毒?
皇宮門口,看守的侍衛見到陸沅,驚訝得不得了。
可也不知是天子在場,亦或是陸沅餘威猶存,愣是沒人敢阻攔他。
冒個泡,留個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