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繡娘不甘地說道:“師父你要不……”
雲夕瑤不怒自威地看著她。
“知道了,徒兒會再努力的。”
吳繡娘拿上冊子,蒼白著臉下了樓。
廂房裡,柳傾雲一邊喝著極品龍井茶,一邊慢悠悠地說道:“彆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
孟芊芊道:“是我自己想學。”
柳傾雲納悶道:“學這個做什麼用?”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技多不壓身嘛,何況我閒著也是閒著。”
孟芊芊沒說的是,小小繡樓,竟然能喝上貢茶龍井,誰又能說雲夕瑤真的隻是一個小小的煙雨閣東家?
敵人太強大,她要竭儘所能,拉攏一切所能拉攏的勢力。
“姐姐!”
檀兒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往街上瞧,“壽星公!”
孟芊芊定睛一看,才知她口中的壽星公是誰。
不正是被老太君兩棒子打得爹媽都不認識的荀煜?
他的傷勢恢複了,又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了。
他身邊的是孟芊芊昨日在驛站見到的苗疆兄妹,他們也換上了中原的服飾。
看來相國府真的在努力籠絡苗疆,並且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效。
遙遙相望,在荀煜望過來之前,孟芊芊將窗欞子放了下來。
寶姝一臉震驚地望著孟芊芊。
孟芊芊挼了挼她小腦袋:“太熱了。”
“娘,熱。”
寶姝奶唧唧地說完,從孟芊芊腿上爬下來,抓起桌上的扇子,搖搖晃晃走回來,開始為孟芊芊打扇。
扇子又大又沉,她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
終於,成功把自己扇倒了。
東街是京城最熱鬨的長街之一,儘管暑氣炎炎,行人卻絲毫未減。
白玉薇感慨:“京城真繁華,比我們苗疆熱鬨多了!”
荀煜溫和地說道:“苗疆鐘靈毓秀,人傑地靈,也是京城遠不及的。”
說話間,一個小乞丐撞翻了一個老人家的推車,車上一袋又一袋的糧食全散落在地上,車軲轆也壞掉了。
小乞丐怕擔責,連滾帶爬往前跑,沒看路一下子撞在了荀煜身上。
荀煜非但沒動怒,反而伸手將小乞丐扶了起來:“剛剛見你撞車上了,沒撞傷吧?”
小乞丐害怕地搖了搖頭。
荀煜從錢袋裡拿了幾個銅板給他。
小乞丐給他鞠了一躬,然後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帶著銅板跑了。
白玉薇不解地問道:“你剛剛為何不多給他一點?”
荀煜的神色有些無奈:“這些乞丐往往都是一起的,大乞丐指使小乞丐,倘若明日他掙不了這麼多,可能就要遭罰了。”
“原來如此。”
白玉薇恍然大悟,同時也為自己誤會他小氣而感到羞愧。
荀煜又走到老人家麵前,把老淚縱橫的老人家攙到路邊,安慰道:“老人家,先彆難過,你的車我能修。”
老人家激動道:“當、當真?”
荀煜捋起袖子,三兩下將車軲轆裝了上去。
白玉薇目瞪口呆。
白輕塵的眼底也閃過了一抹意外。
荀煜修完推車,又拾起掉在地上的三角農具:“老人家,你們如今都是單用這種犁鏵犁地的嗎?”
老人家愁苦道:“是啊,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犁不了多少。”
荀煜笑了笑:“若是在上麵加一塊彎板,能翻土翻得更快。”
白玉薇走了過來:“什麼彎板?我聽不明白。”
荀煜看了看手中滿是泥土的犁鏵:“我在西城開墾荒地時偶然想到的,正巧我帶了些回來,一會兒回去了拿給你看。”
他說完,又和顏悅色地問老人家,“老人家,你住哪兒,我明日給你送去,教你怎麼用新的鐵犁犁地。”
老人家將信將疑地說了自己的村子。
荀煜把犁鏵還給了他,對白輕塵道:“白少主,搭把手?”
白輕塵點頭,將地上的麻袋搬回了推車上。
老人家連連道謝,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投來讚賞的目光。
白玉薇道:“荀世子,我本以為你們京城的貴公子全是隻會吟詩作樂的紈絝,沒想到你和我哥哥一樣,都是一心為民,又有真本事的好男人!”
荀煜謙遜地說道:“白小姐過獎了,我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白少主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未來的苗疆之主,我可萬萬不敢與白少主相提並論。”
白玉薇與有榮焉地說道:“我哥哥自然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子,不過你也不差,我聽說,你是大周朝最年輕的狀元。”
荀煜笑了笑:“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值當提。”
白玉薇歎道:“我祖父做夢都想有個狀元孫子,可惜我們苗疆不考狀元。你若是我祖父的孫兒,我都不敢想他會有多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