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歡接過錦盒。
不知為何,他對這錦盒中的禮物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看向伯顏,道:“你剛回來,先下去休息吧!”
“是,父汗!”
“孩兒告退!”
伯顏退了下去。
現在帳中就隻剩下了脫歡和也先父子。
後者看著這所謂的禮物,心中也是好奇的緊。
“父汗,打開看看吧!”
“好,正好我也想知道,這鎮國公送了什麼給我。”脫歡聞言,點了點頭。
隨即,他便在也先期待和好奇的目光當中緩緩打開了錦盒。
兩人的神色頓時一滯。
錦盒之中並不是什麼珠玉寶器,也不是他們想象的那些。
因為錦盒的重量並不是很重。
可以看到,錦盒之中,一麵折疊起來的旗幟靜靜地躺著。
不過,這麵旗幟也並不是什麼嶄新的旗幟。
而是帶著血的旗幟,隻是上麵的血跡早已乾涸。
脫歡和也先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這麵旗是應用在軍中的。
而且看痕跡,這麵旗,也是在戰場上染過敵人的鮮血的。
脫歡和兒子也先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隨後,父子兩人將旗拿出來,緩緩展開。
隻見在這麵旗幟上,一個大大的楊字躍然而出。
並且在這麵楊字大旗上,戰火硝煙的痕跡很是顯眼。
有的地方還有些破洞。
但這並不能讓人輕視。
從脫歡眼眸之中的凝重就可以看出其心中的忌憚。
是的,他已經認出了這麵旗。
這是楊軒的將旗。
戰場上,這麵旗就是跟在楊軒的身後,給將士們指引方向的。
旗上的血跡,也都是敵人的鮮血。
“父汗,他這是什麼意思?”也先出聲問道。
他沒有說出名字,但脫歡知道說的是誰。
“他啊,這是在警告我們。”脫歡深吸一口氣,道。
“那個老東西可不是好惹的。”
“當年我們瓦剌是何等的強大,數萬鐵騎,就算是韃靼部,也被我們打的四處逃竄。”
“你的爺爺,雄心壯誌,想要一統草原。”
“但大明是不可能看著我們統一草原的,所以我們瓦剌與大明不可避免的爆發了戰爭。”
“那一戰,你爺爺帶走了我們瓦剌所有的精銳,想要與明軍一戰定勝負。”
“你爺爺是個英雄,在他的謀劃下,我們瓦剌占據了地利優勢。”
“後麵又有天時相助,是重創明軍的絕好時機。”
“就是他,持著一杆馬槊,硬生生擋住了我們瓦剌的鐵騎,這才讓明軍有了撤下去的時間。”
“不然的話,現在整個草原就都是我們瓦剌的了。”
聽著自己父汗的話,也先的瞳孔收縮,滿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他是頭一次從自己父汗的嘴裡聽說那一戰的詳細情況。
“父汗,這世上真有那麼強的人嗎?”
“彆忘了,十餘年前我們與大明合作,一起追殲阿魯台的時候,他就在場。”
“雖然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展現出全部實力,但也能看出他的可怕。”
聞言,也先的腦海中也不由浮現出了那道可怕的身影。
而脫歡還在回想著當年與大明的那一戰。
“你能想象嗎?我們瓦剌最強大的勇士,在其手裡都撐不過一招。”
“數千人圍殺,硬是拿他一個人沒有辦法,反而被他把士氣給打崩了。”
“最後就連你爺爺,也是被其生擒。”
“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你爺爺在大明鬱鬱而終。”
呼~
“這樣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隻要他還在一天,我們瓦剌就隻能與大明和平相處。”
脫歡一口氣說了很多,言語之中,滿滿是對那個人的忌憚。
如果那個人真要對他們瓦剌出手,他們就隻有逃跑這一條路可走。
一旁的也先也是沉默了下來。
想說的話,也在嘴邊咽了下去。
就這樣好一會兒,也先才再次開口:“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和大明永樂皇帝差不了幾歲吧?”
“沒錯,他們算是同一時期的人。”脫歡道。
“該死,他為什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