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誌超笑道:“那個時候我年齡很小,除了上學貪玩之外,你還知道要學什麼?
而且那個時候在我看來,他等於就是一個會推傷的人而已,又是生活在一個小巷中,甚至都沒人知道,小孩子怎麼會學那種東西?
現在看到網上直播什麼村超,年輕人感覺都很新鮮,其實在我們那個年代根本不算什麼。
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私營企業,全部都是國營或者是大集體,每一年市裡都要舉行職工籃球和足球比賽,每一個規模稍大一點的企業,都會有自己的籃球隊和足球隊。
足球因為場地的限製,隻有幾個著名的大企業有足球場,而且一般都是在市郊,比如三線廠和紡織廠。
市區各單位都有籃球場,不僅是廠區裡,基本上宿舍區都有。
那個時候我們太小,不太適合打籃球,一般都是踢足球,而且那個時候有體校,根據年齡不同,分大中小班。
我當時因為足球踢的不錯,就在體校小班練足球,從小就立誌進入省青年隊,乃至於省隊。
至於家裡的大人,基本上不管小孩子其他的什麼業餘愛好,就是希望孩子聽話,好好讀書。”
賈二虎問道:“那後來你是怎麼拜的祖師爺呢?”
“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呂誌超笑道:“我十七八歲的時候考試參加了工作,就在港務局的碼頭口驗票。
那個年代雖然票價不貴,但大家都沒什麼錢,經常有逃票的。
你的祖師爺,我的師傅,當初經常坐我們單位的船,去老家探親。一般要在船上待一兩天,票價也很貴要三四塊錢一張票。
和彆人一樣,他也經常逃票。
從海城上船,因為他是海城人,會說海城話,有的時候以送客為名,有的時候直接從碼頭邊上,提前跑到碼頭上去。
等到了老家,他又會說老家的話,所以經常逃票成功。
有一次他下船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帶的東西太多,就沒有什麼借口。
不過他也靈活,他提了兩大包東西出站口,卻對檢票員說後麵人有。
因為當時坐船的人很多,一下船一般都有幾百人,檢票員顧前顧不了後,經常有這種被逃票的。
恰好那天檢票的我的一個同事,也是一個特彆認真的年輕人,發現後麵根本沒有他說的,拿著票的人,硬是不管其他旅客,直接把他給拽了回來。
當時一兩百人圍觀,他的麵子完全掛不住。
正巧那個時候我是在另一個檢票口,看到是他之,趕緊過去跟我那同事說,這是我家親戚。
那個時候有個規矩,自己單位的家屬是不用買票的。”
賈二虎笑了笑,沒有接茬。
他感覺呂誌超的敘述能力很強,場景的描繪很有代入感,聽他講過去的事,就像是看他寫的小說一樣。
呂誌超接著說道:“一聽到是我們單位的家屬,圍觀的人立即散了,我的同事連聲對我說對不起。
因為時過境遷,找他推傷的時候,我才剛剛10歲,六七年過去了,他當然不認識我。
看到我替他解圍,因為心虛,連一句謝謝都沒有,隻是滿腹狐疑的看著我。
我悄聲對他說,小時候你給我推過傷,我記得你。
畢竟他隻給我推過一次,而且找他推傷的人太多了,他當然想不起來我,而且當時滿臉通紅。
看得出,他當時感覺挺難為情的,畢竟他是叔叔輩,甚至比我父親還大10多歲,我都可以喊他一聲爺爺。
在我這樣小朋友麵前逃票,麵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接著我跟他說,以後坐船直接找我,而且航班上也有我的朋友,我可以全程安排他,坐在船員的船艙裡。”
後來他又有過幾次坐我們船回老家,第1次還不好意思找我,是我看見他在那裡買票,立即把他送上船,同時交代給了我在船上的朋友。
除了在船上的兩天,我朋友免費讓他跟船員在一起吃飯之外,到了他老家,還親自送他上岸,又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讓他返程的時候,直接說我朋友的名字就可以。
那次他回來帶了一些土特產,主要是芝麻糖凍米糖,除了給我船上的朋友之外,下船之後非要送給我,我沒有收。
從那以後,他對我的印象越來越好。”
賈二虎這時感歎了一句:“這就是緣分吧!”
呂誌超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那個年代,一般參軍的人都是為了解決工作問題,當時我已經參加工作了,本來不至於再去當兵。
時間長了之後,你祖師爺跟我等於就是朋友了,那個時候海城不大,按現在的規模相比,大概連現在的一個縣城都比不了,最多隻能算是一個鄉鎮,所以我們經常也有機會在街上見麵。
有一次我路過海城湖邊上,他正好站在那裡看彆人下象棋,我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
互相客氣了一番之後,他問我今年多大了,又問了我出生的時辰八字,家裡還有什麼人。
大概了解情況之後,他突然對我說,我今後的十年氣運不好,想要改變氣運的話,就要遠離家庭。
我當時有了穩定的工作,怎麼離開家庭?
那個年代可不像現在,到處是私營企業,隨便到哪裡都能應聘上班。
我那個時候要離開,那就得辭掉工作成為盲流。
雖然我知道他不會亂說,但現實不允許我有這種選擇呀,所以隻是笑了笑。
他看出我在敷衍,於是給我提了個建議:你們港務局下麵不是有許多港務站嗎?你可以要求調動工作,到外地的港務站去。
反正你記住一條,西方比較有利於你,如果有可能,你就調到咱們海城西方的港務站去,而且離海城越遠越好。”
賈二虎不可思議地問道:“祖師爺還會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