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二虎不得不承認,很多的時候經驗就是一種能力,賈二虎對海洋可以說根本不了解,麵對索菲亞的經驗,他可不想逞強。
畢竟這是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又是在深夜,而且還在暴風雨中,養精蓄銳,隨波逐流,應該是唯一的選擇。
本來在艇上就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在還睡著了一會兒,現在泡到大海裡,沒一會兒索菲亞就感到精疲力儘。
而且海水出奇的冷,索菲亞渾身開始哆嗦著。
“劉,如果你支撐不住了,可以放棄我,我不會怪你,這與人品無關。麵對茫茫的大海,看不到半點曙光的情況下,我們隻是先死和後死的區彆而已,而努力延續,哪怕是一分鐘的生命,那是人性的本能。”
賈二虎笑了笑:“既然先後都是死,我絕不會貪戀一分鐘半小時的。”
說完,賈二虎伸手捂住她的頭頂,一股暖流源源不斷的注入他的身體。
索菲亞一下子來了精神,還以為他在頭頂給自己注射了什麼,伸手抓住賈二虎的手掌,往自己的臉上一貼,什麼也沒有。
賈二虎笑道:“我還以為你很了解內丹術,原來隻是一知半解呀?”
索菲亞苦笑道:“雖然那是你們傳統的古籍,但總感覺有些像神話傳說或者是巫術,而且懷疑有誇大其詞之嫌,現在我才親身體會到,你們東方國的玄學真是博大精深。”
說完之後,她摟著賈二虎親吻起來。
賈二虎親吻了她一會兒之後笑道:“看來你還真是個情種,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浪漫。”
索菲亞搖頭道:“現在哪裡還有浪漫?充其量隻能算是生命最後時刻的瘋狂,反正是個死,那就死的幸福一點吧。”
賈二虎四處掃了一眼:“雨小了,風也小了,看來我們有救了。”
索菲亞搖頭道:“我們在暴風雨中至少飄了10多個小時,除非上帝保佑,把我們送到了岸邊,不然的話,我們隻會距離海岸越來越遠,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賈二虎努力想找到岸的方向,隻是雨並沒有停下,天上一點星光都沒有,根本看不到更遠處。
索菲亞是徹底絕望了,她隻是感覺到依靠著賈二虎的能量,或許能延續幾個小時的生命,但肯定熬不到天亮。
而且如果風雨一直不停的話,熬到天亮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如果他們在海洋的深處,隻能等待救援,風雨不停,視線不好,茫茫大海上如何救援?
更絕望的是,他們現在除了身體和穿在身上的衣服,可以說一無所有,連手機都掉到了海裡,除非上帝開恩,否則他們真的無救了。
不過看到賈二虎依然懷揣著希望,為了給他一點安慰,或者說是一種希望,索菲亞說了一句:“等雨再小一點的時候,你在四處看看,不要嘗試著去找亮點,而是要找更黑的東西。”
賈二虎有些不解的看著索菲亞,索菲亞解釋道:“如果是座無人的小島,哪怕就是有人,暴風雨之夜也會熄滅燈光。
在這漆黑一片的海上,你如果能看到有一塊更黑的東西,那就可能是一座小島。”
賈二虎覺得很有道理,期盼著雨能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還真的停了。
賈二虎放眼望去,還真的發現左方比其他方向更黑,立即他對索菲亞說道:“左邊好像有東西。”
索菲亞是完全不抱希望,但卻對賈二虎說道:“那我們就慢慢遊過去。記住,節省體力,最好是仰泳。”
兩人立即躺在水麵,更多的是順著潮水朝左遊去,儘量避免消耗體力。
賈二虎忽然聽到了海浪的聲音,立即轉過身來,問索菲亞:“風停了之後應該不會掀起海浪,就算有波濤,也應該不會發出聲音吧?”
索菲亞點了點頭。
賈二虎眼裡閃過一道亮光:“如果有海浪拍打的聲音,是不是意味著到了岸邊?”
索菲亞聞言,驚喜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她也轉身麵朝賈二虎的方向,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聽見任何海浪的聲音。
賈二虎伸手抓住她的頭發,一隻手加大力度朝前遊,索菲亞的水性也是相當不錯的。
她一邊蛙泳著,一邊對賈二虎說道:“如果聽到海浪的聲音,尤其是節奏感很強的聲音,那就證明至少是暗礁,幸運的話有可能是島嶼,幸福的話就是海岸線了。”
賈二虎感覺到海浪的聲音很有節奏,這使他想起了海浪撲向海岸線的情景。
海浪衝擊海岸線一定會發出聲音,而且在相同環境的情況下,每一個浪頭撲向岸邊的間隔時間都是一樣的,這就是索菲亞所說的節奏感。
因為距離的緣故,索菲亞一點聲音都沒聽出來。
又遊了一陣子,賈二虎看到遠處有一條白線,轉而看了一眼四周之後,對索菲亞說道:“前麵至少是一片暗礁,因為我看到了白色的浪花,其他方向都是一片漆黑,證明前麵這一塊,就是海浪衝向岸邊的情景。”
索菲亞的眼力和聽力都遠遠不如賈二虎,但她相信賈二虎絕沒有欺騙自己,欣喜若狂地說道:“如果真像你所描述的那樣,那我們就有救了。”
海水有漲潮退潮,即便前麵是暗礁,漲潮的時候是被淹沒在海麵的,如果是退潮,就有可能出現一個山峰,甚至是一群山峰,也就是所謂的礁群。
一旦等到天亮,礁群遠比兩個漂泊在海上的人頭,更容易被發現。
終於,索菲亞也看到了白色的浪花,而且是成一條直線,不斷的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過了一會兒,她又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親愛的,”索菲亞尖叫起來:“我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