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昨夜駐守的小路,縣衙的捕快們早已離去,他繼續向前,來到了怒水河畔的林家莊。
莊內空空蕩蕩,全無煙火,隻有幾名六扇門的捕快駐守巡邏,看到向遠,快步上前詢問。
向遠拿出捕快令牌,講明身份:“昨夜圍捕山林迷路,又逢毒瘴,遭了賊人手段,天明才走出來。”
他滿身泥濘,黑色長靴更是看不出形狀,道清前因後果,打消了六扇門捕快的疑慮。
山中迷路很正常,能走出來便是大幸。
“縣衙的捕快已經押送犯人回城,你不用在此等待,自己回去吧。”
“敢問這位大哥,昨夜捉拿五毒教的凶人,可曾見過這麼一位……”
向遠簡單描述起來,小道德觀命案現場,有一名雙臂過膝的疤臉大漢,起初他將對方視作趙家莊人氏,現在看來,應該是五毒教成員。
隱隱地,向遠覺得此人在五毒教有些地位。
“昨夜拿人太多,你有疑惑可去縣衙詢問你們家的柳捕頭。”六扇門的捕快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向遠點點頭,本就隨口一問,沒有答案便沒有。
他轉身離去,原路返回,從離了小道德觀算起,一路折騰走了快三十裡路,武藝傍身倒是不累,隻是腹中饑餓難耐。
……
玉林書院。
今逢細雨,書院提早下課,學子們統一穿著青白色衣裝,或是撐傘結伴離去,或是舉起書袋遮擋,另有吟詩作對,歡笑聲不斷。
有人歡喜有人愁,書院門口,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被老者耳提麵命。
老者身著青衫,溫文爾雅,鬢發斑白更顯曆經風霜的沉穩與從容,是一位飽讀詩書的老先生。
奉先縣教諭王文敘。
被他訓斥的青年二十出頭,麵如冠玉,儀表堂堂,容貌出眾在一群學子中鶴立雞群,隻是眉宇間有股倦氣,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想來是熬夜苦讀詩書,上課時打瞌睡被先生抓了個正著。
也不排除就是個疲懶之輩,不求上進的混子。
“令尊與我相識,不遠萬裡送你來書院讀書,還叮囑我教你成才,你卻成天在外鬼混,孝道何在?”
“賢師誤會學生了,我是鬼混的時候努力讀書,大孝也!”
“你,你……”
王文敘氣得麵皮直抽,說著不思進取,朽木不可雕,憤怒甩袖離去。
“賢師莫走,借把傘與我避……”
見王文敘不理不睬,青年聳聳肩,四下看去,空空蕩蕩,隻剩他一人站在書院門口。
天上有雨,遠方的學子們舉著書冊快步奔跑,再看自己,莫說書本,連個書袋都沒有。
“書到用時方恨少,賢師,學生悟了。”
“今日提早下課,家中車馬未至,難不成要冒雨趕回去?”
“不好吧,打濕了衣服有辱斯文,老頭兒看到了又該囉嗦了。”
正嘀咕著,遠遠看到大路上一名捕快撐傘經過。
四目相對。
咦,傘來了。
壞了,不該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