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大街上,人群擁堵,吵鬨聲傳出,引來大片圍觀者。
奉先縣西邊的街道就像老城區,遠不如東邊寬闊,這一堵,整條街頓時水泄不通。
“都閃開,都閃開,堵在這裡乾什麼!”
老劉推開人群大步走入,順手抓了一把糖炒栗子塞進袖口,他穿著官家狗皮,人群不敢阻攔,很快便來到了鬨事的中心區域。
向遠緊隨其後,看到場中有兩名大漢正在肉搏。
一個青色布衣,一個黑色布衣,都是家丁扮相,前者耍虎豹拳,後者耍螳螂拳,你來我往,格外熱鬨。
換成前幾日的向遠,這兩個人他一個打不過,現在嘛,隻覺兩人滿身都是破綻,他可學劉玄德上前勸架,來一招一龍分二虎。
想法過於逗比,他沉穩的時候乾不出來,甘當綠葉交給老劉發揮。
“好熱鬨,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兩個。”
老劉擠開一圍觀群眾,奪來一條長凳坐下,對向遠道:“這兩個是本地武館出身的潑皮,一個自號‘大蟲’,一個自號‘飛天螳螂’,說是江湖人,其實就是地痞無賴,仗著有點武藝,動不動就和人打架,是衙門裡的常客。”
向遠點頭聽著:“他們身上的衣服怎麼回事,從良了?”
“不可能一輩子打架鬥毆,長了心眼知道生活,被人召去當了家丁,看家護院混口飯吃,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抓住一點空閒就給衙門添堵。”
老劉聲音很大,圍觀群眾都聽見了,但兩個鬥毆的潑皮沉迷摔跤,充耳不聞,眼中隻有彼此,搞得老劉很沒麵子。
隱隱聽到幾聲嗤笑,老劉臉上有點掛不住,怒而起身,上前便是兩腳。
兩位‘江湖好漢’一人挨了一腳,齊齊回頭怒視,看清是捕快老劉,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哼,正好今日拿你們交差。”
老劉哪肯放過二人,對五毒教的凶人他有些唯唯諾諾,對本地潑皮無賴他重拳出擊,追上大蟲,三兩招將其放倒在地。
“劉爺輕一些,疼。”
“知道疼還跑,跟我回衙門吧!”
另一邊,飛天螳螂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看熱鬨的人太多,他實在擠不出去,眼前一亮,看到麵皮乾淨的向遠,一個大跳奔了過去。
襲擊捕快的膽子沒有,嚇唬一下小捕快還是敢的。
他是老油條了,知道向遠這樣新來的捕快好欺負,壯一壯聲勢,眼睛一瞪,後者便會下意識讓開。
等逃出了人群,回東家躲避,捕快自然不敢上門抓他。
想到這,飛天螳螂衝勢更快,他人高馬大,衝起來仿佛一頭壯牛,驚得圍觀群眾齊齊高呼。
向遠麵無表情立在原地,手不按刀,似是被對方的氣勢壓迫,形如僵木,全然失了分寸。
讓開吧你!
飛天螳螂暗自得意,陡然間,眼前景色大變,沒有街道,沒有人群,隻有一雙攝人心魄的虎眼。
猛虎咆哮,衝山而下,所過之處草木折斷,百獸震惶。
飛天螳螂臉色瞬間蒼白,兩膝發軟滾在地上,蔫巴巴趴在了向遠腳邊。
這一刻,飛天螳螂成了滾地屎殼郎。
周邊的圍觀群眾不懂,隻當飛天螳螂是個軟腳蝦,一場熱鬨草草了事,上不上下不下就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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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站在這裡乾什麼,回去,擋了大道,拿你們回衙門是問!”老劉大聲呼喝,將圍觀群眾全部趕走。
眾人散場時,傳出一聲抱怨。
“殺千刀的,生兒子沒嗶眼兒,誰偷了我的糖炒栗子!”
老劉沒兒子,這句話對他毫無殺傷力,提著‘大蟲’的後領來到向遠身邊,稱奇道:“好小子,本事不錯,哪學的,武館還教這些?”
柳捕頭教的。
向遠心頭給出答案,學老劉抓起‘滾地蜣螂’的後衣領,一人一個押去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