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不能走!”
飯桌上,苗蔓菁一拍桌子,非要過江龍、攔路虎留下。
向遠稀裡嘩啦乾飯,這幾天沒吃飽,逮著一頓大餐就往肚子裡攮,他是如此專心,以至於苗蔓菁在說什麼都沒聽見。
蕭何抬起頭,舔掉嘴邊飯粒:“為什麼不走,你爹說了,你們山寨不安全,我和大哥錢也拿了,飯也吃了,不走留下來跟你共赴黃泉?”
“加錢!”
“加多……”
啪!
向遠一雞腿杵進蕭何嘴裡,接過話茬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兄弟打家劫舍,一天能賺多少銀子?”
“打家劫舍能賺多少銀子?”苗蔓菁不屑。
“嘿,你這個粘豆包,我看你是真的不懂噢!”
向遠有理有據道:“打劫是一份很有前途的生計,三天前,我兄弟二人劫色不成,你猜掙了多少?”
“……”
苗蔓菁臉色一黑,還真是,在她身上掙了四千兩銀子。
不對,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苗蔓菁隻覺二人蠢到不可理喻,但也覺得蠢有蠢的好處,計上心頭,緩緩道:“你們打劫的風裡來雨裡去,四處奔波,無處落腳,若不開眼劫到了厲害人物,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笑死,你看我二弟是怕死的人嗎?”
“大哥,你怎麼不死?”
“我跑得比你快。”
“閉嘴,彆打岔,聽我把話說完。”
苗蔓菁又是一拍桌子,惡狠狠瞪了向遠一眼,到了山寨,脾氣見漲,敢對兩人橫眉冷眼了。
路上她可不是這樣的,向遠和蕭何一瞪粘豆包她就慫了,蹲草叢都帶著倆丫鬟。
見她氣勢洶洶,向遠好男不跟女鬥,聳聳肩:“你說吧,我不插你嘴了。”
這還差不多!
苗蔓菁滿意點點頭,對自己的立威效果非常滿意,誘惑道:“你二人之所以東奔西走,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基業,倘若落地生根,比如這平溪寨,還怕百年之後沒人給你們送終?”
“幾個意思,你想給你爹招個女婿?”
蕭何拔出雞腿:“大哥,她看上我了。”
“嗬嗬,你以為為兄會跟你搶嗎,一個粘豆包,白送我都不要。”
“那我也不要了。”
“閉嘴……”
苗蔓菁牙關打顫,去他的粘豆包,若非無人可用,豈會任由你們兩個蠢材汙言穢語。
她壓下心頭怒火,講明了加入平溪寨的好處,最後道:“我爹隻是受傷,不是真的死了,隻要他養好傷,山寨還是那個山寨,屆時論功行賞,你二人都能坐上交椅!”
向遠和蕭何對視一眼,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可以是可以,但你麥粒還沒種下,就給我們兄弟畫粘豆包,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
“就是,我大哥可不是傻子!”
“你們想怎樣?”
“先給兩千兩銀子,我們會留在山寨,等你爹傷好了,我……二弟退你一千兩。”
“大哥?”
“少廢話,大局為重。”
苗蔓菁心力交瘁,對此次談判的結果並不滿意,但好歹把人攔下了。
她有氣無力走進裡屋,取出了一遝銀票:“這裡是三千兩,你們也彆閒著,幫我查一下,我那小娘木紅雅最近和哪些人走得近。”
“什麼意思,她不是寨主夫人嗎?”向遠一臉懵。
“嗬,你懂什麼,她不關心誰是寨主,她隻想當寨主夫人。”苗蔓菁篤定道。
“嘶嘶嘶,大哥,她說得好有道理。”蕭何倒吸一口涼氣。
“還真是,自古大哥大嫂不能兩全,我都讒……呸,我是說,對寨主的那幫兄弟而言,寨主夫人確實誘人。”
“是極,有這層身份,不管誰當寨主,她還是寨主夫人。”
“……”
汙言穢語還在繼續,苗蔓菁實在聽不下去,讓二人晚上再辦事,手腳乾淨點,彆被人看到了。
她給向遠、蕭何安排了住所,就在自己院子旁邊,距離寨主大屋很近,隻要木紅雅有動靜,而兩人又沒有呼呼大睡,輕易便可察覺蹤跡。
在外人眼中,苗蔓菁領了兩個莽夫回家,還住在自己隔壁,肯定有不正經的勾當。
當然了,換個角度,兩個莽夫抓到了苗蔓菁的把柄,迫使她不得不從,也能說得通。
到了這個節骨眼,苗蔓菁哪還有心思在乎名聲,匆匆離去,聯係幾個父親的老部下,看看大家是什麼態度。
是夜。
向遠在裡屋練功,口含五行珠,主打一個刻苦。
三天沒好好練功了,今晚必須補上,天大地大,都不如推進度條事大。
蕭何趴在窗戶邊,旁邊桌子上放了一碟五香蠶豆,時不時掏上一個塞進嘴裡,苗蔓菁讓他監視寨主大屋,他就老老實實監視大屋,拿錢辦事格外賣力。
就是不怎麼用心,開著窗戶監視,還點燈,生怕彆人看不見。
這種行為,等同於暗殺的時候把狙擊槍架在窗戶外麵,你問為什麼,他說距離近點打得準。
缺心眼!
後半夜,一個套著黑袍的身影走出大屋,幾步路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