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如同被一座山嶽撞飛,半空大口吐血,金剛不壞身在猛烈的衝擊下被打破,跌落到了江湖尋常的鐵布衫級彆。
法靜趴在大坑中,雙目失明,四肢百骸無不劇痛。
生死危急關頭,他反倒冷靜了下來,聽聲辨位,避開追殺而來的僵前輩。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和一個無腦僵屍有什麼好計較的,關鍵還是趕屍的向遠。
殺了向遠,僵屍再厲害也隻是一個死物。
他龍行虎步,捕風移形換位,靠著敏銳感知,一邊避開僵前輩的橫衝直撞,一邊遊走樹林縫隙之中,重新返回山間小路。
鏘一聲刀鳴震動。
法靜知曉此刀厲害,但身後僵屍呼嘯而來,他不上也得上,在一片黑暗中,他腦海模擬孤星追月的殺勢,雙手揚起,奮力向前一拍,準備來一招空手奪白刃。
雖然一時大意連連吃癟,先損失一件法寶,又折損了一對招子,還被破了金剛不壞身,但先天期的底蘊擺在那了,縱然身受重傷,目不可視,感知依舊強烈,自信能一招奪走向遠手中長刀,反手再將其一刀劈死。
算算時間,剛好在僵屍抵達之前。
這一刻,他想好了連招,看到了反殺的可能。
說來可笑,他一個先天期,對開竅居然要用‘反殺’這個詞。
也正是如此,誓要殺向遠以解心頭之恨!
法靜雙手合十,不差分毫夾住刺向胸口的長刀,正欲奪刀,突然發現掌中長刀有恙。
不是刀,是劍!
燙如烙鐵!
是白龍,破開了缽盂禁錮,無聲躍出金光,將向遠牢牢護在了身後。
你表現得很好,接下來就交給師姐吧!
嘶啦!
白龍翻轉手腕,劍刃與肉掌相觸,發出清脆的裂帛之聲,斬破法靜雙手掌心。
下一刻,鋒利長劍刺出,劍尖凝聚的炙烈高溫散開,如同烈焰焚身,將法靜整個人引燃。
白龍輕輕一點,破了水準一般的鐵布衫,劍入法靜內腑,劍尖紅芒大放,積蓄的熱力一瞬散開,如同火山爆發,炙熱劍氣在體內肆虐無阻。
法靜一時未死,低吼一聲,雙掌推出正中白龍雙肩。
重錘擊鼓,震耳欲聾,力道恐怖非凡。
白龍煉體有成,挨了兩掌也隻是退後幾步,但之前強行打破缽盂禁錮,不可能一點後遺症都沒有,元神困頓,一個沒刹住,跌在了向遠懷中。
向遠抬手一撈,好細的腰,軟綿綿的,仿佛沒有骨頭。
他順勢後仰,帶著白龍一起躺倒在地。
不是為了占便宜,順勢而為罷了。
轟!
僵前輩撲來,五根白玉手指緊握,指節瑩瑩放光,一拳打在法靜後心,拳鋒貫穿從其胸膛正麵破出。
頭腦空空,技能點全點在了肉體上,勢大力沉的一擊根本刹不住,和法靜一起向前衝出,從向遠、白龍身上飛了過去。
“嘶嘶嘶,好大風勢!”
向遠小手一抖,過於緊張,忘了男女有彆,緊緊鉗住了白龍的細腰。
萌新初入江湖,看到如此凶殘的一幕,難免會心生怯意,人一旦害怕,手腳就會不聽使喚,下意識抓點什麼東西壓壓驚。
都能理解。
再說了,隻是抓腰,而不是彆的什麼,足以證明他臨危不亂之間的正人君子本色。
向遠這般想著,琢磨著白龍也會理解,江湖兒女,情非得已,計較這些細節就有些上綱上線了。
白龍一個翻身站起,瞥了地上躺著的向遠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你小子狼子野心,演都不帶演一下,師姐心裡有數,勸你不要得寸進尺,再有下次,師姐手裡的長劍可不是擺設。
閹了你送進宮裡當公公!
她看向尚未死透的法靜,手中長劍震鳴,紅芒吞吐,欲要送出最後一擊。
可不能搶人頭!
“師姐,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彆臟了你的手。”
向遠翻身趴在地上,操控僵前輩將法靜拆了個四分五裂。
不知是先天期的生命力過於恐怖,還是此界天地法理的緣故,法靜七零八落躺在地上,腦袋滾在一旁,竟還未死去。
他失明的雙目怒視蒼天,悲呼道:“師弟,貧僧今日枉死,何等淒慘不公,你定要為貧僧報仇,殺了這對狗男女!”
啪嘰!
僵前輩一腳踩下,西瓜炸裂,烏睛飛出,五顏六色濺了滿地。
法靜這才徹底身亡。
“呸,驢嘴吐不出象牙,說誰狗男女呢!”
向遠憤憤不平站起身,瞪著清白無辜的眼睛看向白龍:“豈有此理,師姐與我明明是清白的,八字還沒一撇呢!”
一個扭頭,看到了半空掉落的缽盂。
咦,我被妖驢奪走的法寶,原來被他藏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