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眾村民看到風雲變色,一個個舍了流水席,哭爹喊娘四下奔逃。
隻有一顆腦袋探頭,趴在院牆偷看。
腳下,是任勞任怨的僵前輩。
白龍招來的天地之勢隻針對風吼魔,對圍觀群眾的威懾力並不強,距離風吼魔最近的槐澤夫人、女鬼受到牽連,一個個臉色蒼白退下,生怕受到波及。
槐澤夫人眼珠打轉,心中有了定計,假若風吼魔也不是對手,她就搬走本體槐樹,再換一個落腳之處。
人挪活,樹挪也活,哪裡安全去哪裡。
說起來,槐澤夫人本不生在井南村,水生木,本體位於石雲縣南那處大澤,名諱也是這麼來的。那邊生意不景氣,樹挪活,搬至此地安家落戶。
大澤處,尚有她根係蔓延,把本體搬過去就能接上。
天地之勢積壓,風吼魔身上的壓力越發濃鬱,漸漸臉色凝重,暗道來者不可小覷。
作為一個沉迷美色的妖怪,他對天地至理的感悟並不熱衷,也抽不出身去感悟。
或者說,沒有那個天賦,想努力也找不到方向。
比起家裡的黃臉婆,風吼魔在這方麵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知道拖得時間越長,白龍積蓄的威勢就越厲害,當即高吼一聲,長刀高舉頭頂,隔空重重劈下。
向遠屏氣凝神觀看,沉穩還在封印之中,冷血又靠不住,今天沒法苦兄弟,隻能他親自頭疼了。
忍一忍,難得遇見一個用刀的妖怪,還是先天期,機會難得。
黑光掠地疾行,這一刀威勢驚人,不僅速度極快,更有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
刀鋒所過之處,空氣都似乎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縱橫十餘丈,劈碎白龍立身的院牆,餘勢不止,轟碎了一處房屋。
恐怖刀光下,磚瓦石牆如同紙糊般脆弱,輕易便被劈碎。
塵土飛揚間,白龍一躍跳至半空,居高臨下,手中長劍點出,刺目紅芒爆開龍吟之聲,劃開一道道炙熱耀眼軌跡,銳不可當。
彙聚而來的天地雲氣共舞,長劍伴著雷霆霹靂,激昂聲好似真龍天降,震撼人心。
白龍將借來的天地之勢全部化入劍招,使得本就強大的劍招得到質的飛躍,這也是先天武者和築基期最大的區彆。
一道分水嶺,便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向遠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出手便全力以赴,先天尚且如此,他以後更該如此。
風吼魔不識這招劍法出自何門何派,隻看手段,自己八成不是白龍的對手。當下不做猶豫,皮膚化作黑色鎧甲,渾身漆黑一片,整個人吹氣球一般膨脹了一圈。
先疊甲!
風吼魔曾被自家黃臉婆的天地之勢鎖定,無法逃避,隻能硬抗,今朝再試,有了應對經驗,他昂起頭顱,提刀躍起,朝半空斬了過去。
倒也有幾分膽色,是個臨危不懼的妖王!
同時,怒聲一喝。
“夫人救我————”
轟隆隆!!
雲氣真龍口含足以熔金煉鐵的烈焰,伴著雷霆鎧甲降臨,淹沒半空中的風吼魔,重重轟擊在院中。
隻聽一聲巨響,仿佛天神的怒吼,一道塵柱衝天而起,讓人心驚膽戰。
火雷並轡,爆音翻湧,狂風撕裂,氣浪貫通,肉眼可見的氣流如利刃切割周邊一切,數之不儘的碎石塵埃向四麵八方迸射而出。
青石鋪滿的地麵凹陷一個大坑,蛛網裂痕以此為中心向著周邊擴散。
風吼魔立於琉璃色大坑之中,兩腳深埋,沒至小腿,周邊被高溫熔化的泥漿還在湧動,疼的他急忙跳起……
轟!
劍光襲來,風吼魔倉促之間格擋,被重重掃落在地。
此時的風吼魔渾身狼狽不堪,甲胄般的黑色肌膚剝落大半,露出被燒焦的肌肉,毒火攻心,每一次喘息,五臟六腑便如同架在火上炙烤,疼得他哇哇大叫,哪還有一方妖王的風采。
白龍沒有乘勝追擊,妖族手段詭異,在沒有弄清風吼魔什麼物種之前,每一次攻擊都得小心。
她也不擔心場外救援,風吼魔口中的‘夫人’,也就是槐澤夫人,此刻正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眼珠子亂轉,隻想逃跑,全無半點相救心思。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們夫妻感情不過如此。
顯然,白龍高估了風吼魔的節操,誤把情人當成了夫人,槐澤夫人並非原配,風吼魔口中的‘夫人救我’另有其妖。
此刻,正牌夫人正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