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女祭出劍心齋傳承絕學,好似天外飛仙,美輪美奐。
她們所學劍法各有不同,有一招向遠非常眼熟,曾領教過司馬青煙出劍,按天下一流勢力的說法,這幾劍都和天刀宗的孤星追月同一級彆。
隻是,她們開竅的水準比不過司馬青煙,劍勢雖美,終因這樣和那樣的原因存在漏洞。
向遠九竅齊開,目光狠辣,精準找出破綻,虎嘯刀尖綻開一點五行之金,提刀衝進仙女衣裙舞動的縫隙中。
他此前曾在孤星追月中領悟了流星之勢,磨了三個月的刀,徹底融入自身刀法,此刻施展而出,刀氣縱橫拖出一道白練,真如流星劃過天際,留下的那道絢麗光尾。
仙女翩翩舞動,攻勢如潮,向遠不懂這般意境美感,也無欣賞的念頭,一刀殺至唐柔身前,刀劍相碰,以天生神力硬生生打斷劍勢,而後反手一掌拍在唐柔肩頭。
真氣吐出,一招重創。
唐柔臉色大變,被一掌打傷,跌跌撞撞退出包圍圈,倒地直接昏了過去。
彆看向遠下手凶狠,全無憐香惜玉的心思,就這,唐柔還得謝謝他呢。
昏迷前,感激看了向遠一眼。
向遠側身低頭,避開來襲長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刀接著一刀,一掌接著一掌,每一次擊破對方劍勢,都是一掌劈下正中肩頭。
每一個昏迷倒下的劍心齋女弟子都對他心懷感激。
六掌過後,向遠持刀看向吳宛:“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向某見三個淫賊拜在你腳下,受你驅使的時候,懸著的一顆心緩緩放了下來。”
“此話怎講?”
吳宛來了興趣,揮揮手讓張策良持刀擋下向遠,又讓他的妻兒橫刀脖頸,坐擁人質,笑看初出茅廬的正道少俠如何選擇。
“你雖是個妖女,還手段卑劣,卻也好過被三個淫賊羞辱,大好的貞潔和前程壞在了他們手中。”向遠直言道。
吳宛聞言一愣,如獲至寶道:“似你這般心懷正氣的少俠,當真世間難尋,能得到你,本小姐的有緣人就算有著落了。”
這裡的‘有緣人’並非芳心暗許,而是幻滅道特指的傀儡,她想看向遠揚名立萬,接著聲名狼藉,看向遠得到一切,接著失去一切。
如此,方得一顆煎熬的內心,方有七情六欲,苦難挫折,人生百態各種滋味。
而她,也能借助向遠的心境變化,將傳承功法推演至完美。
幻滅道就是這麼不做人。
否則同樣是以心入道,人家本心道四處找樂子,也沒見誰真的喊打喊殺。
嗡嗡嗡!
張策良提刀上前,手中長刀寬約一掌,厚重無比,刀背有孔無環,舞動間,氣流穿過嗡鳴作響,最擅對付開了耳竅的江湖中人。
他神色劇烈掙紮,竟能開口說話:“向少俠,張某家傳刀法擅長禦風,我原有築基修為,早年被人暗算,傷了內腑沒有及時醫治,修為停滯不前。雖無罡氣護體,卻有任督二脈打通,氣穴開了大半,你且小心,莫要被我刀風所傷。”
沒有罡氣的築基期,好一塊磨刀石!
向遠心下大喜,神色不變道:“張莊主無須多言,向某此番曆練,若是行俠仗義被奸人所害,也是幻滅道所為,算不到你頭上。”
好一個正氣凜然的少俠,明明隻比我家長子大上幾歲,真乃英雄出少年。
張策良欽佩萬分,動容道:“今日若敗在向少俠手中,你隻管殺了妖女,我那妻兒命中有此一劫,是幻滅道妖人所害,算不到你頭上,切記,萬萬不可放下手中兵刃。”
一聽對方這番話,向遠也升起幾分欽佩,重重點頭道:“張莊主請,向某若僥幸得勝,必救下你家妻兒。”
“若真如此,張某願以命報答少俠恩情!”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說完了就趕緊打……”
吳宛笑眯眯道:“張莊主,你的兩個孩子還小,你也不想他們因為父親戰敗,羞憤引劍自刎吧?”
說完,對向遠道:“你呢,這麼小的孩子,你要是打敗了張莊主,父辱子死,他們雖不是為你所殺,卻和你親手殺了沒什麼區彆。”
“兩位,你們想好了嗎,今天誰生誰死?”
“自然是張某!”
不等向遠回答,張策良篤定出聲,揮舞大刀劈開一連串爆音氣流。
氣流裹挾音嘯,如狂風暴雨般在大廳肆虐,伴著刀光四下舞動,氣流如脫韁野馬,隻一刀便將前方大片區域攪得一團混亂。
平a如大招,真氣澎湃遠非向遠可比。
隻是,刀勢過於混亂,破綻極多,可見他心懷死誌,為了不拖累向遠,做好了被殺的準備。
這一死,不隻是他,連妻兒的命也帶上了。
對這種人,向遠自然不可能像對待蕭黑子、孫白薇一般,借助刀勢中的破綻,一連六腳,將唐柔六女踢到牆邊。
刀劍無眼,彆打完這一架,六人身上缺了什麼零件。
吳宛笑嗬嗬看著這一幕,並未阻止,更加期待向遠戰而勝之,麵對張策良妻兒持刀自刎後的畫麵。
可惜未能將其控製,否則一連串心路變化,當真美味無比。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