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想想吧。這種麻煩事,我就不應該惹自己身上來,想想就頭痛,不過錢叔對咱家真不錯,不幫忙也說不過去。”蕭瀟撇清說道,心思卻轉到彆處去了。
“好好打牌,”徐立桓拿牌敲桌子,催促蕭瀟說道,“彆沒事淨想娘們的事情,那點出息!”
臨到十二點,眾人又跑到岩溪河岸放了一通鞭炮、煙花,正式迎接新年的到來,大街小巷電視裡也播放著春晚倒計時的響聲。
看著夜色下像黑綢緞般閃著暗光的岩溪河水,蕭良恍然醒過來一般:九四年這就過去了?自己好像都沒有好好喘上一口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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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桐臨夜才坐周康元的車一起返回市裡,回家吃過年夜飯後,提上禮物到田文麗家送年禮。
身為秘書就是勞碌命,又趕上嘉樂年底業績有了起色,袁桐幾乎擠不出個人的時間出來——為此田文麗都跟他鬨了幾次小性子。
好在田建中還是知情達理,沒有覺得袁桐年夜飯過後才上門送年禮有什麼不好,還把使性子的田文麗訓斥了一頓,催促她跟著袁桐回去過年。
東洲的風俗,未婚妻訂婚過後就需要到男方家過年,婚事也會儘快操辦,沒有二三十年後那麼多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現象。
袁桐沒有將今天雲社發生的事情跟田建中說,但他胸口卻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感覺喘氣都有些費勁。
他不惜將個人的發展都冒險搭了進去,以為精心布局就能將蕭家兄弟從雲社、從獅山趕出去,卻怎麼都沒有想到。
在今天的變化麵前,他所謂的努力就是一個笑話。
單這個春節就盈利兩千萬,這怎麼可能?
雖然為了嘉樂的發展,袁桐理論上應該期待保健品行業的盈利空間越大越好,但想到蕭家兄弟這個春節,就能斬獲兩千萬的暴利,他心裡怎麼可能痛快?
簡直妒火中燒,越想越燒越旺,像有在吞噬他的心臟。
回到家裡,他媽坐電視機前看春節晚會,他爸袁唯山坐在窗台前,手裡拿著話筒,一刻不得停的打電話接電話,說些恭賀新年、新春的喜氣話。
袁桐就默默坐在沙發上,都忘了第一次到他家過年的田文麗內心也是忐忑不安的——好不容易等到他爸春節問候的電話打完,春節晚會都快結束了。
“是不是不好受?”袁唯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袁桐麵前,沉聲問道。
“蕭長華很可能抱上新市委書記的大腿東山再起不說,蕭家這個春節還能賺兩千萬,誰心裡能好受?”袁桐悶聲說道,“老天都瞎眼了,就給蕭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坐一旁的田文麗眼珠子都要瞪圓了,難以想象袁桐嘴裡說的這一切。
果汁廠汙染事件,田文麗得知蕭家兄弟在雲社辦廠辦公司,做的還是市麵上很火的“腦健靈”,她就很驚訝了。
不過,現在下海經商的人多了,蕭瀟從單位辦停薪留職,就說了要出去創業;那時候大家都在說,宿雲生物被逼著整治汙染,就算不元氣大傷,也能治一治蕭家兄弟那狂狷不羈的脾氣。
田文麗工作清閒,就想著女人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沒有心思再去關注蕭家兄弟的事,甚至在袁桐麵前也閉口不問,以免袁桐小心眼誤會她舊情難斷。
隻是田文麗怎麼都想不到,距離汙染事件才過去三個月,袁桐突然說蕭家兄弟這個春節能賺兩千萬?
兩千萬什麼概念?
市經貿委春節前給每人發兩千元福利都膽戰心驚,反複叮囑不能拿出去炫耀。
炫耀個屁啊!
兩千萬是不是就一萬個兩千元?
田文麗這一刻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真覺得袁桐說得對:老天爺瞎眼了!
蕭瀟慢騰騰的性子,腦筋死,又不比袁桐能說會道,他弟弟還是個強奸犯,怎麼錢都叫他兄弟倆賺去了?
袁桐沒有注意到未婚妻驚詫得近乎扭曲的臉色,抬起頭問他爸:“確定是羅智林來任市委書記嗎?羅智林會不會一上任就給蕭長華官複原職?”
“你現在情緒還沒有緩過來,我跟你說這些沒有意義,”袁唯山說道,“你現在不要多想什麼,事情肯定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你先自己琢磨,琢磨透了我們再聊。”
“我也知道事情並沒有多糟糕,就是心裡不痛快。”在他爸麵前,袁桐又不用遮著掩著,直接說道。
袁唯山拍了拍兒子肩膀,看了一眼還在播放春晚節目的電視,沒有興趣,就先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