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長華、唐繼華等人走出人群,特彆是唐繼華的司機還是退伍軍人,比蕭良更人高馬大,原本就心虛的劉明鬆更不敢去吃眼前虧,撿起眼鏡框,硬氣說道:
“我不跟你們這些蠻橫無理的人爭吵,我隻是過來說清楚跟錢采薇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們捏造也好,誹謗也好,公道自在人心!”
“自你媽個頭,給我滾!”蕭良一腳將旁邊的塑料凳踹飛七八米,指著劉明鬆的鼻子,勒令他離開。
看著劉明鬆再也不敢糾纏,灰溜溜夾著尾巴離開,葛明蘭將蕭良踹飛的塑料凳撿回來,腳都折了,不滿的盯著小兒子訓斥:
“你現在怎麼就跟流氓無賴似的?”
“惡人當須惡人磨啊,難不成還跟這種貨色擺事實講道理啊?錢叔跟咱爸就是吃了老實人的虧,要是錢叔把菜刀拿手裡,這狗逼貨色敢嘰嘰歪歪囉嗦這麼久?”蕭良咧嘴笑著問唐繼華,“唐書記,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唐繼華現在當然不會隻看蕭良表麵張牙舞爪、表麵露出來的霸道蠻橫,哈哈一笑,拿了一把塑料凳坐下來。
“好啦,沒有什麼熱鬨好看的,大家不吃飯,就離開吧!”葛明蘭將圍觀的人驅散,心疼的將錢采薇攙起來,指責錢少斌說道,“大女兒在外麵吃這麼大虧,你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說護著自己女兒,還嫌棄她給你丟臉了?”
葛明蘭接著又利落的對錢少斌家夜宵攤前的兩桌食客打招呼道:
“今天實在對不住啊;今天這頓算咱們請客,今天就不對外營業了——還請諒解。”
這兩桌食客也都是熟人。
他們這時候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來看錢家人的尷尬,卻還堅持付錢,推辭了一會兒,才轉到彆的夜宵攤繼續喝酒。
殘羹冷炙都收拾掉,將塑料凳倒扣到桌上,表明今夜不再營業。
錢采薇抹著哭花的臉,過來給唐繼華、蕭長華他們打招呼:“唐書記、蕭伯伯,今天對不起……”
“啥事,”蕭長華笑著揮揮手,說道,“你幫我們炒兩個菜,我跟唐書記陪你爸喝兩口!”
蕭良見他哥跟榆木疙瘩似的還坐在那裡,輕輕踢了踢他,說道:“你去給錢采薇打下手,動作麻利點,彆讓我們等太久。”
錢少斌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但今天的事情令他無地自容,給自己倒滿一杯燒酒就一口悶了下去。
“嗨,我們就拿了兩瓶酒,錢叔你給我們留點!”蕭良將酒瓶從錢少斌手裡搶過來。
唐繼華的車,後備廂裡都會常備酒水,他們走過來,拿了兩瓶瀘洲老窖,還以為夠喝了呢。
蕭良不敢讓錢少斌繼續喝下去,就怕他直接把自己灌翻掉,還怎麼談事情。
先拿一盤蒜泥拍黃瓜、一碟老醋花生過來,蕭良先陪著他爸、唐繼華以及錢少斌慢慢喝酒,心知錢少斌的尷尬勁沒過,也不急著談事情。
等他哥陪著錢少斌愛人以及錢采薇,炒了四件熱菜上來,錢采芸這時候從酒店趕過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夜宵檔的情形,還以為專門為招待唐繼華,夜裡不再營業了。
錢采芸還是天真活潑,高興的跟唐繼華打招呼:“唐書記怎麼也吃得慣咱家的夜宵攤,是不是蕭良不舍得請高檔酒店啊?”
見錢采薇跟她媽做好菜,還乾站那裡,蕭長華招呼她們一起坐過來。
見錢家人情緒緩得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蕭良就轉入正題:“錢叔,我爸拉唐書記過來,也不是白蹭你家的這頓菜了,你不用心疼。說實話,你們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你匿名舉報船機廠領導層貪腐的事,可能早就被泄露出去了……”
見錢少斌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蕭良知道這就叫當局者迷,笑著問道:“劉明鬆今天為什麼這樣,錢叔你氣勁過去了,就不再仔細琢磨琢磨?”
錢家老爺子雖然退得早,但在船機廠的聲望還在,錢家的大兒子錢少明還在船機廠,甚至也躋身廠領導之列。
說實話,劉明鬆今天如此無情的踐踏錢家人的臉麵,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不過,站在蕭良的高度,推測郭晉陽等人已經知道錢少斌暗中舉報的事,甚至還在劉明鬆麵前露出過想要對付或者收拾錢少斌的猙獰麵目,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