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市雖然以參與共建的名義,撥付大部分辦學經費,每年也會提供不少橫向課題項目,但對工學院內部事務卻沒有直接的乾涉權力。
也就是說,蔡春跟孫楚辭爭化工係主任的位子,羅智林沒有辦法乾涉。
而一旦蔡春坐上係主任的位子,真要對他們懷恨在心,時時處處使絆子,羅智林同樣無法進行直接乾涉。
羅智林性情剛硬,省高層視為敢作敢為的乾將、闖將,決心將他放到東洲市委書記的位子上,希望對東洲市這兩年發展滯後、思維混亂的局麵有一個大的改善,但在省直係統,羅智林的人緣反而不如鐘雲峰這類平庸又無害的官員好了。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孫菲菲這時候探頭看過來,一驚一乍的問道,又盯著蕭良的問道,“你不會真要報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吧?”
她現在雖然對蕭良沒有什麼好感了,但還是忍不住好奇。
蕭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要是選擇讀孫楚辭的研究生,會不會被孫家兄妹認為此舉包藏禍心?
蕭良對孫菲菲笑著說道:“很意外嗎?我可能還會報考孫楚辭的研究生,是不是更意外了?”
孫菲菲以為蕭良這話是調戲她,神色一冷,沒有搭理蕭良的話,轉身走到邵芝華身邊說話。
孫菲菲周末在學校,多數時間也是泡圖書館或實驗室,閒暇也會到周軒或邵芝華的辦公室(實驗室)閒聊,或請教學習上的問題——孫菲菲這時候出現,也沒有什麼叫人覺得意外的地方。
見孫菲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蕭良看時間都過三點鐘了,站起身跟許建強說道:“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不打擾周老師、邵老師工作了。”
“那我們先走了,這事再聊係。”許建強跟周軒、邵芝華告辭道。
邵芝華就坐在那裡,很灑脫、隨意揮揮手,就算告彆;周軒也不好意思刻意送許建強、蕭良出化工樓,就走到辦公室門口送彆。
走出化工樓,許建強忍不住苦笑:“老邵腦瓜是頂尖的,但都用在學習上了,為人處世卻很灑脫——這件事讓她搞複雜了啊。”
蕭良到工學院進修,還要為蓄電池廠的發展組建技術團隊,肯定不能隨便選導師。
要是邵芝華能謹慎一些,不泄露信息讓蔡春提前插手進來,蕭良看中哪個教授更合適,找上門直接談妥,誰都不會有意見,事情就不會搞複雜化。
現在蕭良要是執意選孫楚辭,不僅會得罪化工係主任的熱門人選蔡春,估計孫仰軍那邊都會覺得蕭良居心叵測。
妥妥變成一團亂麻了。
蕭良雙手插兜笑道:“就算我看上孫楚辭了,孫楚辭也未必會看上我呢!多大點事!”
他兩人穿過水泥長廊走到路邊,蕭良掏出車鑰匙,剛要跟許建強分彆上車,卻見朱禕琳手裡捧著一摞書,正賊頭賊腦從一棵香樟樹後探頭看過來。
蕭良的眼神掃過去,朱禕琳又忙彆過臉去,好像生怕被看見。
蕭良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朱禕琳為何在這裡,但大體能猜到孫菲菲早知道他跟許建強還在跟周軒、邵芝華聊天,卻是迫切想拉邵芝華陪她、朱禕琳出去,才故意走到周軒的辦公室對他們愛理不理,就想要將他們打發走。
朱禕琳與其堂兄朱瑋興都留獅山工作的事,蕭良聽人說過,卻沒有太關心這事,心想以朱禕琳的特殊身份,短時間內在東洲也難交到什麼朋友,周末找孫菲菲打發時光也是正常
許建強沒有看到朱禕琳,鑽進車裡就直接發動車掉頭離開。
蕭良笑了笑,也拿車鑰匙打開車門鑽了進去準備離開。
以朱禕琳的姿色,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注定是招蜂引蝶的禍水。
有一群穿足球服從化工樓前經過的男學生注意到朱禕琳站在樹後,有個人高馬大的男孩子刻意將足球朝朱禕琳那邊踢過去,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朱禕琳這時候正期待蕭良早點離開,等她注意到足球時,都已經飛到她眼前了,下意識往一側猛甩頭想躲開。
蕭良看到朱禕琳的腦袋撞上樹乾那一刻發出慘叫、花容失色的樣子,都差點把口水笑噴出來。
看到朱禕琳手沒能撐住香樟樹,身子晃悠悠倒下來,蕭良才知道剛才那一下撞不輕。
那群男學生見闖了禍,撿了球一哄而散,竟然沒有一人想到英雄救美、憐花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