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禕琳決心避開香港的紛擾,留在東洲工作,唯一能接觸的朋友就是孫菲菲了——之前的招商引資大會,孫仰軍特地讓孫菲菲出麵陪同朱禕琳,算是發揮了作用。
也因為與孫菲菲關係密切,周軒、邵芝華跟朱禕琳以及朱瑋興吃過兩頓飯,算是認識。
隻是沒有想到他們為了阻止蕭良報考孫楚辭的研究生,竟然一起出動了。
“周老師、邵老師,你們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情?”孫楚辭客氣的請周軒、邵芝華進屋來。
看到他們進門要換拖鞋,孫辭楚的愛人走過來拉住邵芝華的手,說道:“不用換鞋,不用換鞋,哪那麼講究?你們有兩天沒上我家來做客了,老孫還惦記著你們呢。邵老師不要整天埋頭做實驗,你們倆都三十多了,什麼時候考慮要小孩啊?”
周軒理了理思緒,給孫楚辭介紹身旁的錢少斌:“這位是市船機重工有限公司總師辦的錢少斌錢主任——我們剛剛在門外聽到孫總跟孫老師說的一些話,可能大家對小蕭總存在一些誤會。”
“周老師,”
孫仰軍沒想到周軒竟然有膽氣敢當著他的麵給蕭良當說客,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很不客氣的厲色說道,
“你拿蕭良多少好處,來當這個說客,還是說我孫家以前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孫總,瞧你這話說的,”周軒尷尬一笑,“這裡麵應該是有誤會,孫總你聽我解釋就清楚了。”
“好,你說,我倒想知道有什麼誤會。”孫仰軍沒想到周軒這麼一個小角色,竟然也敢忤逆他,氣極而笑,冷冷站在那裡,盯著他解釋下去。
周軒有些難堪,硬著頭皮跟孫楚辭解釋道:“市船機重工與香港一家公司計劃成立合資蓄電池廠,小蕭總——哦,就是下午在院樓前遇到的那個蕭良,他作為牽線人,打算在新的合資廠擔任技術顧問,又擔心技術水平有限,才想著到我們化工係進修………”
“這跟我們說的有什麼區彆嗎?”
孫仰軍不客氣的截斷周軒的話,冷聲說道,
“讓你一驚一乍的,孫教授還以為我們是過來搬弄是非的呢!我們且不管蕭良是什麼居心,但你們之前已經將蕭良推薦給蔡春教授了,這事不假吧?如果不是彆有居心,為什麼突然扯到孫教授身上來?”
見孫楚辭臉色也陰沉下來,周軒知道他最討厭彆人在背後兩麵三刀搞這些事,忙解釋道:“我跟芝華,沒有將小蕭總推薦給蔡主任,是我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蔡主任聽到我們說話,硬湊上來的。”
“蔡主任水平不錯的,那個蕭良讀蔡主任的研究生挺好的呀,沒有必要節外生枝嘛。”孫楚辭神色稍緩,但他還是不想因為一個在職研究生的名額,哪怕這個在職研究生的來頭再大,哪怕會涉及一兩個橫向課題,去跟蔡春公開鬨什麼矛盾。
“是小蕭總更希望報考孫教授您的研究生,而這件事跟孫總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純粹是小蕭總仰慕孫教授你的人品跟學識,”周軒說道,“我跟芝華在小蕭總麵前,也沒有刻意說孫教授您的好話,也不可能說蔡主任的不是。”
“導師跟研究生,總是一個雙向選擇嘛,我也沒有帶在職研究生的計劃,”孫楚辭說道,“你們幫我跟這個小蕭總說一聲,我非常感謝他的肯定啊。他讀蔡主任的研究生,要是有什麼學習的問題,也是完全可以找我的。”
在院係年輕教師裡,孫楚辭最欣賞邵芝華跟周軒,自己帶的幾名研究生裡,他又最喜歡身體不好卻勤懇學習的孫菲菲。
這件事又涉及他跟蔡春的矛盾,特彆是學院裡都在傳他跟蔡春爭係主任都卯足勁,孫楚辭還真不想因為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將這裡麵的關係搞得異常複雜。
“這恰恰可能是孫總誤會的地方,”
周軒解釋說道,
“小蕭總這次也確實不是單純讀一個在職研究生這麼簡單,他主要想成立一家技術公司,為蓄電池合資廠提供支持的同時,跟我們學院進行更廣泛、深度的技術研發上的合作。所以在導師這個問題上,小蕭總是非常堅持的。我們一開始也覺得小蕭總無論是讀蔡主任的研究生,還是讀孫教授您的研究生,沒有太大的區彆,但聽了小蕭總的這個想法後,覺得還有必要幫小蕭總過來找孫教授您說清楚。可能有些事還要找蔡主任、周主任,甚至佟院長他們一起彙報……”
“……”孫楚辭有些疑惑的問道,“專門為蓄電池廠提供技術支持成立一家技術公司,還要跟我們學院進行廣泛的研發合作?是不是有些大題小做了?”
孫楚辭本身就是從事電化學基礎理論研究,對市裡相關領域的國營廠還是很清楚的。
也恰恰是這點,他一開始是傾向聽信孫仰軍的話,以為是蕭良是輕狂搞事的性子。
船機廠蓄電池廠,早期是專門為船機廠配套生產啟停電池以及船用蓄電池組的一個小生產車間,四五年前才擴大成一家二級分廠,但業務水平及規模都極為有限,**十名職工,一年產值卻隻有三四百萬。
現在就算引進港資擴大生產,但在鉛酸電池領域,也實在沒有太多的技術可以鑽研,眼下最緊要的還是抓生產管理。
在孫楚辭眼裡,就這麼一個情況,蕭良卻非要搞得那麼複雜,可不就是在故意搞事嘛?
孫楚辭覺得也不能怪孫仰軍知道這事後,非常生氣跑到他這邊說這些!
“接下來跟孫教授說的,還涉及蓄電池合資廠與南亭實業的一些核心商業機密,有些事似乎不大適合孫總他們知道了。”錢少斌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孫仰軍他們應該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