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益楓正準備將蕭意喊到包廂外麵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宴春樓總經理田誌國這時候推門走進來。
他剛才在外麵聽到包廂裡咋呼呼的對話,麵帶不虞的勸道:
“陳書記、葉總,不好意思啊,蕭總、許總那邊不喜歡彆人打擾,你們在這裡喝酒就好,千萬不要讓我們難做!”
政府口要比企業口強勢一些,陳勝軍以街道副書記自居,不比普通正科稍弱,何況他還這麼年輕。
因此,陳勝軍以往在宴春樓見著田誌國,並不會覺得要低他一頭。
不過,田誌國作為宴春樓的總經理,竟然親自出麵阻擋他們不要去打擾隔壁的客人,陳勝軍就有些醒酒了,禁不住問道:“啊,田總,那邊是什麼來頭?”
田誌國見陳勝軍都不知道蕭良、許建強是什麼來頭,竟然還發酒瘋,要強拉人過來喝酒,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想一本正經的介紹蕭良、許建強是什麼身份,隻是跟今天在這邊請客的葉益楓說道:
“葉總,你們給蕭秘書長那桌買的單,我一會兒退給你們。蕭秘書長是很堅持原則的人,你們私下替蕭秘書長買單,會害我們被批評!”
“你三叔在這裡吃飯?”葉益楓一愣,問蕭意。
“我嬸過生日,他家裡請羅書記在竹蘭廳吃飯;他們不喜歡彆人打擾,我就沒有吭聲。”蕭意苦笑道。
陳勝軍這一刻酒徹底醒了,難以置信的盯著蕭意問:“羅,羅書記?市委蕭秘書長,是你三叔?剛剛那邊坐的三位是?”
田誌國看了蕭意一眼,他剛才不知道蕭意的身份,但也聽說過蕭家以前狗屁倒灶的一些故事,笑著說道:“我就不打擾陳書記、葉總你們喝酒,你們慢慢喝!”
“剛剛是羅書記也在?”葉益楓神色凝重的問道。
葉益楓既然將女兒嫁給蕭家老二蕭長振的兒子,跟蕭家做了親家,當然清楚蕭家的恩怨。
也因為知道蕭長軍、蕭長振跟蕭長華的關係有多惡劣,因此在蕭長華出乎所有人意料東山再起之後,他更不敢讓人知道他家跟蕭長華還有這層牽扯;現在他希望蕭意跟著自己做,很多酒局拉上蕭意作陪,將一些老關係介紹給他,也是刻意不提親家的背景。
蕭長華跟市委書記羅智林在竹蘭廳吃飯,蕭意拉著曉秀,作為晚輩湊過去打聲招呼還無所謂,但想到他兒子葉曉華,竟然還拉喝得有些飄的陳勝軍以及秀山街道的黨政辦副主任湊過去,還想將人強拉過來喝酒,拉不動人還擺臉色,葉益楓後脊背都要冒出一股股寒氣來了。
“羅書記跟我三叔已經喝過酒走了,是蕭良跟他哥還有泛華商業的許總還在那裡喝茶,”蕭意說道,“我就在那裡陪他們坐了一會兒。”
“本來聊得好好的,哥他就闖進來了!他真以為人家稀罕一桌菜的單錢!”
田誌國剛才說要把他們私下替蕭長華他家買的單給退了,葉曉秀心裡就以為是蕭良很反感他們剛才的拉扯,特意讓田誌國過來這麼說的。
原本以為蕭意跟他三叔家好不容易能一些緩和,竟然這時候叫他哥給攪和了,葉曉秀也是一肚子怨氣,說話就沒有怎麼客氣。
蕭意出來單乾,不願意靠誰,葉曉秀她心裡肯定還是希望她爸這邊能幫襯一些,但也沒有奢望分家產,卻不想她哥、她嫂子的態度就陡然有些變了。
她平時也沒有吭聲說什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剛剛他哥所有的言行,擺明了是看不起蕭意交的“朋友”,又想著拿陳勝軍壓蕭意一頭。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喝酒!”葉益楓強作鎮定,吆喝陳勝軍坐下來繼續喝酒。
他做水泥製品生意之餘,還接一些小工程,需要疏通各種關係,交遊廣泛,早就聽說過南亭實業崛起的一些故事,知道這個蕭良可能比他老子蕭長華還要難搞,發愁之際,忍不住在桌下踢了喝點酒就耍性子的兒子葉曉華一腳。
陳勝軍也是尷尬,但細想他剛才在竹蘭廳的言行不能算太出格,當下心裡就開始琢磨起來了:
葉益楓的女婿,是市委副秘書長蕭長華的親侄子,老奸巨猾的葉益楓在他跟前卻從來都閉口不提這茬。
蕭長華一家請市委書記羅智林在宴春樓吃飯,葉益楓的女婿作為親侄子都看到了,還幫那邊買了單,結果在葉益楓跟前提都不提一聲,買單竟然還被退了回來。
這裡麵的關係好像有些複雜啊?!
看到葉益楓又開了一瓶瀘州老窖,陳勝軍站起來捂住酒杯,說道:“今天真不能喝了,我一會兒還有點事,喝多了誤事。真不能喝了!”
看到這一幕,蕭意內心又難堪又難過……
卻是陳勝軍準備兩腳抹油走人之時,這時候值班經理敲門走進包廂,說道:
“蕭意總,蕭總剛剛說了,要是你們酒局結束早,可以去他那邊一起喝喝茶!他跟許總今天是真不能喝酒了,讓我過來替他們道個歉!”
陳勝軍又有些傻眼:這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