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徐亞雲看向蕭良問道。
“能怎麼辦,做老實人被欺負唄,”
蕭良想通這些人的居心,但要如何應對,一時半會還沒有理出一個思緒,慢悠悠的點了一支煙,說道,
“反正大家欺負的都是鐘大市長,你看人家做女兒的都不著急,我急啥急啊?”
“你們算計你們的,彆扯我頭上來啊!”隋婧撇清道。
蕭良擱在桌角上的尋呼機屏幕閃了一下:“我與羅書記此時在東湖路新宅,速回電——錢少斌。”
“這個老實人是最坐不住的,錢少斌今天都發四五條信息給我了;活該被拿捏啊!”蕭良笑著說道。
九六年手機還沒有開通短信功能,能通過尋呼台人工留言的尋呼機,在一定程度上要比手機更為實用。
“這是羅書記讓錢少斌給你發的信息,你也不回?”許建強問道。
“我敢不回啊,我不怕我爸直接殺到雲社來?”蕭良拿起許建強的手機,撥給錢少斌。
錢少斌接通電話後就問他下午跟鐘雲峰談得怎麼樣。
“羅書記跟我爸都在?”
蕭良問到羅智林、他爸都跟錢少斌在一起,就讓錢少斌打開免提,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說道,
“目前我猜測這件事是他們有意而為之,沈君鵬、孫仰軍想在徐海科工上做空,借機找底部再買入徐海科工,等我們不得不出手解決問題。”
“不會吧,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錢少斌在電話那頭,有些難以置信的氣憤叫道,
“兩百多患病職工,要麼是重症急症,急著等錢救命,要麼長期為慢性病折騰,家裡已經四壁皆空,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鐘市長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這麼亂搞?”
“是不是我猜測的這樣,明天看徐海科工的盤麵就清楚了,”蕭良歎了一口氣,看了隋婧一眼,對電話那頭的羅智林、錢少斌以及他爸說道,“這事鐘市長很可能並不知情,是沈君鵬、孫仰軍以及郭晉陽他們將鐘市長架到火上烤,迫使我們站出來收拾爛攤子……”
“我們有什麼應對的辦法?”羅智林在電話那裡,語氣格外沉重的問道。
“事情到這一步,也隻能老實人吃虧啊。要不然再拖下去,造成的負麵影響實難估料,”蕭良說道,“今天沈君鵬、孫仰軍硬湊過來,我也沒有辦法跟鐘市長那邊多聊什麼,但我也在鐘市長麵前表過態了,市委市政府提出任何有利船機廠、有利徐海科工發展的方案,我都無條件配合。”
“好吧,我知道了。明天例行市委常委會議,我會直接通知郭晉陽、於春光到場,要他們為今天發生的事做出解釋。”羅智林低沉的聲音傳出來。
雖然他們知道船機廠的資金荒危機一定會誘發出來,但是沈君鵬、孫仰軍以及郭晉陽這些人竟然為了一己私利,提前誘發船機廠的危機,也是令羅智林氣憤、痛恨不已。
許建強、徐亞雲並沒有過多參與徐海科工並購方案的籌劃事宜,在羅智林那邊先掛了電話之後,好奇的問道:
“是想借這個機會,將郭晉陽、於春光徹底調出船機廠?那換誰過去主持大局,你爸似乎不適合重回船機廠吧?”
“羅書記年後曾找省裡反映過船機廠的一些問題,船機廠經過這幾年的瞎折騰,重要性大不如前,甚至成為地方上的沉重負擔,省裡也有考慮過要取消黨組書記及廠長繼續享受副地廳級待遇,”
蕭良說道,
“明天常委會議,要是常委會班子能形成一致意見,羅書記應該就會正式向省裡提起申請,將船機廠主要管理職務的任命,劃歸到市委組織部。至於郭晉陽、於春光調出去後,誰來接管這個爛攤子,羅書記初步意向是李博,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李博也是一個合適的人選。”許建強說道。
船機廠問題比較嚴重,需要對地方國營企業運營有很深了解的人主持才行。這個人卻未必需要對具體的業務及技術有多精通,蕭長華需要回避跟南亭實業有所牽涉的具體事務,李博則是為數不多的合適人選。
“你們就樂意看到他們在徐海科工再撈一筆?”徐亞雲問道。
“我他媽明天一早就直接將徐海科工拉漲停,叫他們想屁吃去,”蕭良發狠說道,“我就算在徐海科工上虧掉內褲,也絕不讓這些孫子在徐海科工上能再吃到一口屁!我現在是真煩他們了。”
“我爸在整件事情裡麵,牽涉有多深?”隋婧蹙著秀眉問道。
她雖然對她爸感情不深,但也不想看到她爸走上不歸路。
“目前看牽涉不深,還是被沈君鵬、孫仰軍他們牽著鼻子走,”蕭良想到鐘雲峰這個人也禁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跟隋婧說道,“當然,有些事也許並非你爸就看不明白……”
隋婧抿著嘴,她知道蕭良說的是什麼,但這些事也非她能操心改變的。
那個女人不容年幼的她留在身邊,她爸都改變不了這點,還能指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