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門?”
“桃溪源的老板是我一個朋友,絕對的吃貨。他在宿雲山裡拿下一塊地,有條冷水溪經過,他家塘養魚上桌之前,都會扔到那條冷水溪裡洗十天半個月的澡,土腥味儘去,土灶燒起來那叫一個美味——桃溪源也不接待外客,主要就是方便朋友們聚聚。這個絕對不是我吹牛,蔡主任還說什麼時候一定要請唐鵬飛部長的公子過去吃一頓魚呢。蔡主任說得這麼自信,那肯定是桃溪源的魚有加成啊,你想想唐公子唐少在東洲是什麼級彆的人物……”
說是區政法委副書記蔡金生請客,卻是龍源公司老總田朝軍帶著司機,開著他的奧迪車趕到街道來接。
蔡金生調任區政法委之前,曾在秀山街道辦擔任副主任分管綜治辦工作;因此田朝軍這些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還是習慣稱他蔡主任。
陳勝軍調來秀山後,與蔡金生就共事過兩年,關係不鹹不淡;蔡金生調到區政法委後,除了偶爾到區裡辦事開會遇見點點頭,兩人都沒有什麼來往。
不過,聽說蔡金生傍上市裡的唐部長,近期可能就要提拔擔任副區長,蔡金生組織的酒局,也容不得陳勝軍拒絕。
他一邊聽田朝軍吹噓今晚用餐的桃溪源做魚如何一絕,連市委組織部長唐鵬飛的公子都很向往,心裡則琢磨著今天這個酒局,很可能是龍源公司有什麼事,田朝軍特意將蔡金生拉出來當說客。
陳勝軍心裡一邊琢磨著事,一邊享受轎車顛簸時,不意間與陳佩芸膝腿相碰的微妙觸感。
蔡金生調到區政法委任職,陳佩芸曾擔任過他的下屬,而陳佩芸調到秀山街道擔任綜治辦副主任,解決職務升遷的問題,聽說也是蔡金生出了一把力。
因此,今天的酒局才會將陳佩芸也拉上。
田朝軍作為老秀山鄉的能人,早幾年就跟蔡金生關係親近,陳勝軍猜測蔡金生跟陳佩芸應該沒有一腿,要不然田朝軍絕不會很懂事的坐到副駕駛位,特意安排陳佩芸跟他坐在後排。
這麼一想,陳勝軍忍不住更大膽將兩腿往外側叉開,好像這麼坐更舒服一些,實際卻隻是為方便頻繁觸碰到陳佩芸的腿部。
人的感覺也真是奇怪,明明隔著兩層布,觸碰一下,似乎真就直接觸碰到那豐腴彈軟的大腿了。
陳佩芸沒有刻意避開,這卻反而叫陳勝軍內心更糾結了,這些年奉行的原則真要突破嗎?
內心掙紮間,奧迪車停在一處白牆黛瓦的中式莊園前,門額所嵌磚雕上書“桃溪源”三字。
陳勝軍下車來朝裡打望,院子卻是不大,鋪著青磚,頗為幽致,角落裡種了一些竹蘭,這個時節正是蔥蔥鬱鬱之時,院子四周也是林深樹密。
陳勝軍暗暗感慨真是個好地方,卻見街道派出所指導員郭建聰、蔡金生以及蔡金生的兒子,在田朝軍龍源公司擔任副總的蔡軍,在聽到汽車聲,一起走出來迎接他與田朝軍。
陳勝軍這一刻心裡頓時一沉:
蔡金生約他喝酒,是為昨天發生的占道糾紛案?
是蔡金生接受請托,要下狠手搞那家開餛飩攤的,知道自己在打聽這案子的消息,才特意將他請過來?
陳勝軍瞥了陳佩芸一眼,見她眼神閃躲,背脊冷汗都快冒出來了,暗感慶幸在車裡憋住了,沒有伸手摸這**的大腿,他朝蔡金生走過去,兩步後才哈哈笑起來:
“蔡書記,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天我可不會放過你呦。這是蔡軍吧?比以前見帥氣多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有什麼秘訣教教我,整容了?我要有你這張臉蛋,以後把妹子就方便了……”
“今天郭建聰到區裡來辦事,說到秀山家園發生了一個小案子,無意提到你比較關心這事,我剛好想到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意興所起,就想起來約一下。”蔡金生哈哈說起請陳勝軍喝酒的緣故,好像真是無意聽郭建聰提到陳勝軍意興所致。
“啥關心啊?”
陳勝軍心生警惕,不知道這事深淺,哪裡敢輕易將同樣他不知“深淺”的葉曉華交代出來,隻是又笑又氣的說道,
“我都不知道哪裡認識一個朋友,連名字都忘記了。今天早上五點鐘啊,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問這事,我現在想想都想罵娘,害得我現在都打哈欠。你問問佩芸主任,在車上是不是看到我差點睡著?都怪我平時為人太和順,接電話時應該就直接罵了,說不定還能睡個回籠覺。我踏馬到現在都沒有想起這孫子是誰,想罵回去都不可能了!”
陳勝軍裝糊塗,挽著蔡金生的胳膊,想要親熱的一起進屋,卻見蔡金生沒有動彈,訝異問道:“蔡書記還有朋友要來?”
“哦,今天真巧了,我們剛到這裡,唐部長的公子打電話給蔡軍,說想起蔡軍以前在他跟前提過桃溪源的魚是一絕,今天就想請朋友過來吃飯,打電話問地址,”蔡金生跟陳勝軍說道,“他們快到了,就算不湊到一起吃魚,也得迎一下……”
“大名鼎鼎的唐少啊,是要迎一下。”陳勝軍猜想應該是湊巧,自己還不值得蔡金生將市常委部長唐鵬飛的公子抬出來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