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授神色凝重的看向陳勝軍,問道:“胡學慶案確實有問題?”
“我沒有證據不能瞎說,我隻是覺得照工作程序,理應如此。”陳勝軍說道。
“那就照理應的工作程序辦吧。”楊授沉吟說道。
“行,我沒有意見。”康傑說道。
這事陳勝軍當出頭椽子,楊授作為一把手又明確表態,康傑他不做好人,也犯不著做惡人。
“你電話聯係一下區公安局周通生局長,將我們剛才交流的情況跟他說一下,”楊授剛要吩咐陳勝軍他去知會區公安局,想想又道,“算了,還是我直接給周局長打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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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軍這是吃錯了什麼藥,他到底想乾什麼?”
蔡軍與他爸回到與秀山街道派出所僅一牆之隔的龍源新世界娛樂城,走進他位於三樓的辦公室,等郭建聰、郭宏判以及田朝軍過來會合。
得知陳勝軍回到街道後,還將都已經下班離開的街道書記楊授、主任康傑以及分管副主任楊成漢重新喊回去,也是氣急敗壞:
“昨天在桃溪源,他屁話不說一句,等我們幫陳坤將輕傷診斷弄出來,作為證據提交給區分局,預審大隊都對胡學慶進行訊問了,他卻橫插一腳。他想乾嘛,他是想著等這事已成定局,再狠狠插我們一刀嗎?跟我們他媽的什麼仇什麼怨?”
他從區政府辭職下海,現在他們所在的龍源新世界娛樂城,實際是他在負責,股份也是以他居多——這些都是蔡金生當年在龍源所占的乾股,蔡軍到龍源任職,也變成了實股。
這兩年任他玩弄的漂亮女人也不少了,以為對胡婕的心思已經淡了,卻偏偏是前天夜裡,他閒來無聊跑到隔壁派出所,意外撞見了胡婕。
胡婕完全認不出他來不說,還跟一個小白臉小鳥依人,蔡軍那一刻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妒火中燒。
走進派出所後,了解到胡婕他爸毆打他人剛剛接受調解,他怎麼可能不搞些是非出來?
當然,要是陳勝軍昨天在桃溪源提出與胡婕家關係密切,他也不至於為一個女人,跟仕途發展潛力不小的陳勝軍硬剛——
隻是他們今天不僅安排陳佩芸、郭宏判上門拆違、清繳占道經營物品,還讓區人民醫院將傷情診斷做出來了,當成證據交到區公安局,預審大隊也藉此對胡學慶進行了提審。
這時候他們想要收手,所牽涉的方方麵麵不提了,僅僅是讓車主陳坤將這個誣陷訛錢的鍋背起來,不將郭建聰供出來,他們要砸多少錢才能將陳坤的嘴給堵住?
蔡金生也是頭痛。
“要不要我找幾個人,夜裡到陳勝軍家敲敲門?”郭宏判問道。
“你彆瞎搞,”郭建聰說道,“黨政乾部及家屬出了刑事案子,不要說捅到省市了,捅到區裡也是要一查到底的,沒有誰能按得下來。”
“這個我怎麼可能不懂?”郭宏判“嘿嘿”笑道,“我就是找兩個人跑過去敲敲門,嚇唬嚇唬陳勝軍他老婆、女兒,肯定不會留半點蛛絲馬跡,也隻是叫陳勝軍知難而退,彆踏馬沒事跳出來當衝頭!”
“這事要做,你親自帶人去,彆交給那些蠢貨!”田朝軍叮囑郭宏判一句,又問蔡金生,“要不要我給康鎮長打電話說一下?”
蔡金生搖了搖頭,說道:“康傑這個人太滑頭,要是小事情,烏鴉逢年過節也有打點他,不需要我們打什麼招呼,他自會幫著小事化了。你一打電話,他反而不會沾這個事!”
這會兒蔡金生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人見蔡金生掏出手機眉頭就皺了起來,問道:“誰的電話?”
“區局許斌……”
蔡金生剛接通電話,大家都清楚的聽到區公安局副局長許斌近乎咆哮的憤怒質問,
“你們他媽搞什麼事,吃什麼屎的?秀山街道綜治辦有乾部違反工作程序,上門清繳胡學慶案嫌疑人占道物品、拆遷輕微違章建築,秀山街道內部還沒有進行處理,楊授就直接打電話,將這事通報到周通生那裡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要想捅多大的簍子,讓我幫你們擦屁股?周通生現在要直接調閱胡學慶案的卷宗!”
這些人傻在那裡,事態怎麼會突然間就徹底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蔡書記,你要不要給唐部長打個電話?”郭建聰頓時慌了神,看向蔡金生問道。
要是區公安局局長周通生直接過問此案,隻要派人到醫院找陳坤做筆錄,第一個咬出來的人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