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婕跟她媽進看守所辦手續,蕭良與葉曉華將車停在路邊等候。
葉曉華滿心好奇,蕭良沒有通知他爸或羅智林,胡學慶怎麼可能今天能從看守所出來?
這簡直超越他的認知範圍了。
“我要打電話,早就打了,這事都不會拖到第三天了!”蕭良將座椅斜放下來,腳蹺到方向盤,眼睛能看到天邊皎潔的月色。
“陳勝軍說秀山街道書記楊授了解今天黃昏發生的事情後,直接給區公安局局長周通生打了電話,”葉曉華問道,“周通生這次是不是要狠心清理東山區公安係統內部的沉滓,這麼果斷?”
“也許是想清理一番;也有可能是周通生看到整個案子前後漏洞太大,想著快刀斬亂麻進行處理,避免造成更大、更不可控的影響,”蕭良說道,“到底是哪一種可能性,我們等著看唄,戲還沒有結束呢。”
“啊,他們出來了,手續辦得還挺迅速嘛!”葉曉華看到胡婕與她爸媽從看守院大門走出來,與蕭良坐直身子,從車裡下來。
“你們沒有去找蔡金生,是蕭良找他的朋友,聯係上街道一個副書記幫的忙?”
胡學慶走出看守所大門,才有機會問妻子這次他能這麼快釋放出來的幕後細情,了解到妻子沒有去找蔡金生,竟然是蕭良托朋友找到秀山街道的一名領導,既感驚訝,又感他以前沒有看錯蕭良。
“這位就是葉總?”胡學慶以前當過車間主任,隻是小女兒超生被撤了職做了普通工人,氣場卻是不弱,看葉曉華有些臉熟,問道,“葉總,我是不是哪裡見過?”
“我老家住秦家埭村,我爸叫葉益楓,”葉曉華說道,“胡叔叔,是不是跟我爸認識?”
“啊,你爸是葉益楓啊,我認識,我認識,”胡學慶說道,“我以前住三裡墩村,就在你們秦家埭村隔壁,兩個村子間的塘河,都是我們年輕時挖出來的,你家後來是不是開了一家水泥製品廠?我說看到你怎麼會覺得臉熟。”
胡學慶一家現在住秀山家園,是單位後分的房子,但他本人又確實老早的秀山鄉人;葉曉華從頭到尾說受到老家鄰居的請托,卻也不算胡說八道。
“這次真虧葉總幫忙,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在裡麵關多少天呢,”胡學慶一直都以為有蔡金生這顆大樹可以求援,他人在看守所裡麵也沒有太擔驚受怕,坐進車裡精神頭也相當不錯,熱情洋溢的跟葉曉華寒暄,問道,“葉總怎麼跟蕭良認識的?”
“公司業務跟葉總有聯係,我與胡婕平時也多靠葉總照顧。”蕭良握著方向盤,接過話茬說道。
“嗬嗬,哈哈,小事情小事情,什麼照顧不照顧的,不值一提。”葉曉華摸著腦袋笑道。
趕回到家,陳啟蘭先催著丈夫進衛生間洗澡,將一身衣服換下來後直接扔到小區外麵的垃圾桶消除晦氣;左鄰右舍也都還沒有休息,聽到消息都紛紛趕過來串門。
雖然隻是辦了取保,但夜裡突然接到通知去辦理取保,但左鄰右舍都當事情已經得到徹底的解決;至於之前拆違、清繳物品,大家也都以為車主及家屬氣不過舉報所致。
胡學慶家也都以為如此,那些人都被陳勝軍罵回去,也沒有造成實質性損失,他們也都當這事已過去,沒有想過追究下去或以為街道真會給什麼回應。
祝賀胡學慶脫身之餘,有幾個年長的也是勸誡胡學慶馬上就年過半百,遇事還是要控製住脾氣,要不然也不會惹來這無妄之災。
由於是臨時接到通知,陳啟蘭也沒有準備什麼,還是請胡學慶先聞訊趕到的兄弟,臨時從附近的夜宵檔炒了幾樣小菜,搬了兩件啤酒在家,等著慰勞丈夫以及感謝蕭良、葉曉華。
這也是東洲的風俗。
哪怕在看守所僅待了兩天,也算是坐過牢了,回家當天要辦酒接風洗塵。
從看守所接胡學慶返回秀山家園都已經過十一點了,大家坐在院子裡,這頓酒喝到十二點正興高采烈,“砰砰”聽著外麵有人敲打院門。
陳啟蘭跑過去打開院門,眾人卻見陳勝軍推著自行車站在院門外朝院子裡張望。
陳勝軍看到蕭良,將自行車靠院牆上,喘著氣走進來說道:
“小蕭總,你們在這裡就好。我打葉總電話沒能打通,將電話打到葉總家裡,說他今天都還沒有回去,我猜想你們應該在這裡。”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蕭良見陳勝軍氣喘籲籲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道。
“我剛接到區公安局的電話,郭建聰跳樓了!”陳勝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