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如月也愛他至深,這才會棄了自己的賢惠的名聲,隻是不願與旁人分享了自己的夫君。
從回憶中抽身,嚴如月便也笑著與朱嬤嬤說:“嬤嬤放心,我不會惱,也不為了這麼個外室而與世子爺離心。”
她隻是有一點傷心難過,隻是需要些時間來說服自己而已。
朱嬤嬤瞧見了嚴如月麵容裡苦中作笑的勉強,心裡疼惜不已,隻道:“夫人,咱們隻要再受些日子的委屈,一切就都過去了。”
話音甫落,正在庭院裡訓誡小丫鬟的冰霜忽而走到了正屋門前,難堪的麵容裡露出幾分驚爍。
幸而嚴如月轉身朝向了內寢裡側,隻有朱嬤嬤第一時間瞧見了鬼鬼祟祟的冰霜。
她便安撫了一番嚴如月,尋了個空走到廊道上問霜雪。
“怎麼了?”朱嬤嬤連忙追問。
“梅園剛遞來的消息,說後街裡的人牙子趕去了梅園裡,不多時便帶出了模樣俏麗的姑娘。奴婢派人去問了,那人牙子說是晴雪姑娘。”
朱嬤嬤臉色大變,“我已知曉此事,隻是還沒想好如何向夫人開口。”
外室根本不可能有膽量,有本事去發賣正室送去的丫鬟。
能下這樣命令的人隻可能是魏錚。
晴雪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代表著夫人的臉麵,世子爺這樣的做法,是在明晃晃地打夫人的臉。
“世子爺為何要這麼做?”冰霜驚呼出聲,險些沒有壓住自己喉嚨裡的嗓音。
朱嬤嬤忙示意她輕聲些說話,若是讓嚴如月聽見了,今夜清月閣便要雞犬不寧了。
隻是她這話還沒說出口的時候,便見廊道裡已走來了素服美人。
朱嬤嬤與冰霜一起回頭,正瞧見了倚靠在門廊裡的嚴如月。
她不知何時立到了兩人身後,如花般的嬌容裡浮現出幾分震怒與哀傷。
朱嬤嬤忙以假笑掩飾心中的尷尬,隻說:“夫人怎麼出來了?”
她心裡不斷祈禱著,祈禱著嚴如月不曾聽聞她與冰霜的話語。
可不幸的是,嚴如月不僅聽見了,還把他們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一刹那,嚴如月怔在了原地,手腳冰涼不已。
她悲愴一笑,問:“你們也不必瞞著我,是爺發賣了晴雪,對嗎?”
嚴如月潸然淚下。
朱嬤嬤見了心疼不已,立時拿了軟帕要替她拭淚。
嚴如月微微側身躲了過去。
她一雙淚意漣漣的眸子正緊緊盯著冰霜不肯挪開,動也不動,隻想問:“你可問清楚了,真是晴雪被發賣了?”
嚴如月的眸光似嗜骨冷箭,冰霜瑟縮著身子,半晌不敢抬頭,隻答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問清楚了,那人牙子買去的姑娘就是晴雪。人牙子還說了,刁嬤嬤讓她替晴雪挑個正經的去處,也算是……”
後頭的話,冰霜在瞧見嚴如月越來越黑沉的臉色後,驚懼著不敢再說下去。
嚴如月便朝著她逼近了兩步,隻問:“有什麼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