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一個事事都不入心的性子,卻為了個魁娘持正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凝著眸堅定又真摯地說:“表哥難道也是那等隻看出身與門第的俗人嗎?我心愛南煙,隻是因為她是南煙,這世上唯一的南煙而已。”
這時的魏錚聽了這番話,隻是感歎著英武的無可救藥,他就像被那魁娘下了蠱毒一般,將體麵與清明的心智丟棄了個徹底。
這般不知輕重。
他作為英武的表哥,肩負著要勸他迷途知返,領他走上正途的責任。
所以他便耐下性子與英武說了好些大道理,隻可惜英武充耳不聞,隻道:“表哥就說,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吧。”
亢長的沉默之中,魏錚與英武對視著彼此。
最後還是魏錚先敗下陣來,隻道:“好,我答應你。”
*
當日夜裡,魏錚再度登了梅園的門。
彼時寧蘭正在與朱嬤嬤一同用膳,主仆有彆,朱嬤嬤便搬了個小杌子坐在了梨花木桌案旁。
瞧見魏錚的身影後,寧蘭與朱嬤嬤皆愣在了原地。
寧蘭率先起身,驚訝過後便施施然地迎到了魏錚身前,笑著說:“爺來了。”
朱嬤嬤立時要讓丫鬟們去酒紅樓買幾道魏錚愛吃的膳食,瞧著是要勞師動眾的模樣。
魏錚卻擺了擺手,道:“不必,我說幾句話就走。”
寧蘭捏緊了手裡的軟帕,朝他展顏一笑後,道:“爺不妨坐著說話。”
話畢,她柔嫩似水的纖纖玉指便覆上了魏錚的肩膀,輕輕柔柔地要替他褪下官服。
魏錚眼瞧著她忙碌,卡在喉嚨口的話噎了一噎,待寧蘭奉上了溫熱的茶水,方道:“我有件事要與你說。”
寧蘭聞言便往團凳上一坐,笑盈盈地問:“世子爺但說無妨。”
朱嬤嬤立時退了下去,給魏錚與寧蘭一個獨處的機會。
她一走,魏錚便歎息了一聲,對寧蘭說:“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他語氣裡萬分客氣,寧蘭心下有了計較,便笑著問:“爺有何吩咐?”
“明日我會帶一個女子過來,她近來情緒不佳,你多勸著她些。”
魏錚這話說話,寧蘭胸膛裡跳動著的那顆心霎時漏了一拍。
她不敢置信,魏錚明明才收用了她這個外室,為什麼又與彆的女子有了牽扯?
難道是不滿意她了嗎?
短暫的怔愣後,寧蘭勉強維持著嘴角的笑意,隻問:“爺想讓妾身怎麼勸她?”
她穩住了心神,柔柔地詢問著魏錚。
魏錚瞥了一眼寧蘭,頓了一息,眸色深深地注視著她道:“讓她想清楚些,好好侍奉主母,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要安分守己。”
她驟然聽明白了魏錚的言外之意。
侍奉主母,安分守己,不能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
字字句句都在告誡著寧蘭,不要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