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而起,拍打著內寢裡的窗桕。
魏錚抬首,望了眼屋外已深重的霧色。
而後,他的眸光又挪回了傾絲身上。
女子容色姣麗,他咽了咽嗓子,嗓音沙啞地問:“身子都大好了嗎?”
昏黃的燭火隨著寧蘭的心跳一般躍動著。
她點了點頭,兩靨處陡然暈出一片嫣紅。
魏錚先起了身,男人英武挺秀的身軀立定在珠簾旁。
隻見他頓了頓身形,而後回身凝視著傾絲道:“安歇吧。”
這一夜,春帳裡翻紅浪。
朱嬤嬤守在廊道外一整夜,連沁兒和雪兒都不能靠近正屋。
雞鳴聲響起時,朱嬤嬤才敢進屋去伺候兩位主子們起身。
魏錚神色舒朗地在梳妝鏡前穿衣,通身清明颯爽。
倒是躺在床榻上的寧蘭好似散架了一般虛浮不已。
朱嬤嬤嘴角的笑堆出了一朵花,隻聽他對魏錚說:“爺今夜可來梅園用膳?姑娘昨日與老奴研究出了個新菜肴,正想讓爺嘗一嘗呢。”
這直截了當地邀寵之語飄入魏錚的耳畔,並未激起他多少的惱怒。
他隻是回身瞥了眼床榻上羸羸弱弱的傾絲,道:“這兩日我沒空。”
意思是這兩日他不會踏足梅園。
朱嬤嬤這才憶起明日是鎮國公府的四小姐及笄的日子。
世子爺作為鎮國公府家的姑爺,自然沒有缺席小姑子及笄禮的道理。
朱嬤嬤歎息一聲,隻笑道:“爺有空了再來瞧姑娘就是了。”
魏錚穿戴好了衣衫,沒有回話,也沒有拒絕,算著時辰也該到了上朝的時候,便匆匆地離開了梅園。
自始至終,寧蘭都躺在床榻上一言不發。
朱嬤嬤立在床榻旁唉聲歎氣了一番,心裡料定了寧蘭是太過傷心才不願意言語。
她隻好柔聲勸解她:“姑娘彆傷心,世子爺心裡是惦記著姑娘的,早晚還會再來咱們梅園的。”
內寢裡靜悄悄的一片,因怕朱嬤嬤再誤會下去,寧蘭便忍著痛開口道:“嬤嬤,可有藥膏?”
她是真受不住魏錚的折騰,昨夜裡求饒了幾次,還是痛成了這般模樣。
寧蘭自知是以色侍人的外室,也沒功夫傷心難過,隻想著向朱嬤嬤討些藥膏塗一塗。
朱嬤嬤會意,忙上前去瞧了寧蘭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她咋舌不已,一邊去尋藥膏,一邊道:“姑娘下回也要軟了嗓子求一求世子爺,否則在這事上,隻有您吃苦的份兒。”
寧蘭笑著應道:“嬤嬤慧言,寧蘭記住了。”
塗完藥膏後,寧蘭便叫了早膳。
昨夜勞累一場,她胃口大開,早膳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午膳前,有幾個婆子叩響了梅園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