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這麼差,不如還是讓婆母再為夫君尋個好生養的外室吧。”嚴如月譏諷般地笑道。
寧蘭緊緊閉闔著自己的杏眸,半晌不敢動作。
幸而身旁的朱嬤嬤反應快,立時攥住了寧蘭的柔荑,哭喊著說:“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姑娘也不是個身子如此孱弱的人,今日暈過去,說不準是懷了身孕的緣故。”
話音甫落,沁兒和雪兒立時出聲幫腔道:“是了,咱們姑娘這個月的月事還沒來呢,興許就是懷了爺的子嗣才會這般孱弱。”
幾人一唱一和,瞧著是要把寧蘭暈過去一事歸咎到她懷了魏錚身孕之上。
嚴如月便是有天大的膽魄,難道還能動手害了寧蘭肚子裡的“孩子”不成?
嚴如月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她是主母,處罰懲治外室本就是她的權利。
可另一方麵,她與魏錚成婚三年無子,又是心心念念地盼望著寧蘭肚子裡的子嗣。
一旦有了子嗣,魏錚便會打發走寧蘭,她膝下也有了血脈,能堵住府內府外的流言蜚語。
就在嚴如月遲疑的這幾息間,朱嬤嬤已抱起了寧蘭,嚎哭的聲響愈發尖利。
唐嬤嬤瞥了她好幾眼,投鼠忌器,便給嚴如月使了個眼色。
嚴如月怔然著不曾回話。
唐嬤嬤便做主道:“既如此,就起來去瞧大夫吧。”
得了這一句應諾,朱嬤嬤與芳箬立時攙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寧蘭,急切地往珍寶閣外走去。
她們一群人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嚴如月隻蹙眉朱注視著寧蘭遠去的背影。
待到什麼也瞧不見時,她才嗤笑著說了一句:“嬤嬤你猜,她有沒有懷上世子爺的血脈?”
唐嬤嬤被點了名,驟然一愣,思忖著不知該如何答話。
私心裡,她是盼著寧蘭能早些懷上子嗣的。
等寧蘭生下子嗣,世子爺用銀錢將她打發了後,夫人和世子爺之間的齟齬便能徹底消了。
可這到底是旁的女人的子嗣,不是她們夫人的,她心裡總有幾分膈應。
“夫人,若她真有了身孕,於我們而言隻有好處。”
唐嬤嬤這般避而不答,便是在勸解著嚴如月想開一些。
嚴如月卻陰惻惻地一笑,道:“她最好是有了身孕,若沒有……”
唐嬤嬤瞥了她一眼,從她眸中覷見了濃濃的肅殺之意。
餘下的勸誡之語都被咽回了肚子裡。
她知曉,自家夫人是對寧蘭起了殺心。
這殺心泛濫成災,瞧著是要將寧蘭的神魂都吞噬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