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抬眸望向了身前的魏錚與寧蘭,一顆心惴惴不安的厲害。
等到朱嬤嬤的臉頰也高高得腫了起來後,魏錚才讓那婆子收了手。
嚴如月的杏眸裡蓄滿了熱淚。
魏錚卻對此熟視無睹,隻一把摟進了寧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霞閣。
他大步流星地往遠門外走去,才走到遠門的暗處,便回身瞥了眼身後巍峨的西霞閣。
魏錚等了又等,卻沒有聽見嚴如月喚他的聲響。
今夜月色明朗,他的心卻如墜寒窟。
立在他身旁的寧蘭瞧出了他的神傷,忖度了一番便道:“爺,您實在不必如此。”
魏錚麵容裡的神傷稍縱即逝,他瞥了一眼身前的寧蘭,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說了,這與你無關。”
他與嚴如月之間的事,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
寧蘭不過是個催化劑,即便沒有寧蘭,終有一日他也會受不了嚴如月這刁蠻狠辣的性子,從而夫妻反目。
“回去吧。”魏錚掩住了神色間的哀傷,便與寧蘭一同回了西霞閣。
*
這些時日,魏國公府上下都在流傳著魏錚寵妾滅妻之說。
沒幾日的功夫,嚴如月失寵的消息便傳遍了大半個京城。
金陽公主因此回了一趟魏國公府,雖沒有召見寧蘭,卻將朱嬤嬤喚到了身前詢問了一番。
朱嬤嬤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了她聽。
金陽公主聽後隻是淡淡一笑:“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嚴如月這回是碰上硬茬了。”
縱然她話語裡藏著幾分幸災樂禍之意,卻也沒有插手寧蘭與嚴如月之間的紛爭。
金陽公主走後,鎮國公夫人周氏又麵色匆匆地趕來了魏國公府。
朱嬤嬤外出去打聽消息,隻聽人說周氏在清月閣裡待了兩三個時辰,最後麵色鐵青地離去,瞧著是與嚴如月起了爭執的模樣。
“這是常有的事,咱們這位夫人本就生了一副比茅坑裡的臭石頭還要臭的性子,惹惱了世子爺不說,如今連她親娘都受不住她的脾性了。”
朱嬤嬤這話卻沒有讓寧蘭放鬆警惕,她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團扇,一邊說:“說不定是障眼法呢。”
這話朱嬤嬤卻聽不明白,因見寧蘭沒有往下繼續說的意思,便也識趣地沒有追問。
又過了風平浪靜的幾日,唐嬤嬤忽而來了一趟西霞閣。
她臉上的紅腫已儘數退了下去。
堆著笑,她與朱嬤嬤說:“明日是魏老太太的忌日,咱們府裡的女眷都該去普濟寺上香祈福。姑娘如今雖還沒有正經的名分,卻也是服侍過世子爺的人,很該按著禮法去老祖宗跟前磕個頭才是。”
提到“禮法”二字時她咬著牙加重了語氣,瞧著是怕朱嬤嬤與寧蘭推辭著不肯去普濟寺的模樣。
朱嬤嬤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第一時間應承下此事。
她走回正屋與寧蘭商議了一番,隻道:“姑娘,奴婢不相信夫人有這般好心,這事怕是透著幾分蹊蹺。”
寧蘭沉思了一番,青蔥似的玉指叩在了梨花木桌案上,她笑了笑,隻說:“世子爺最是孝順,我若推辭著不去,豈不是對魏老太太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