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登了魏國公府的門,跟在金陽公主身後,給嚴如月診脈。
傳到了寧蘭耳邊。
她愣了好半晌,眸色冷寂,“竟這般湊巧?”
明明魏錚已對嚴如月厭惡至極,她也想出了法子要讓嚴如月長長久久地被關在清月閣裡。
隻差一點……
一點而已!
朱嬤嬤侍立在側,覷了眼寧蘭的麵色後,小心道:“老奴隻覺得蹊蹺,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
她猛地憶起了前幾日從府裡的婆子嘴裡知曉的八卦。
聽聞嚴如月將身邊的大丫鬟冰霜,許配給了府裡的羅管事。
要知曉羅管事雖然執掌著魏國公府的中饋,可比冰霜要大上二十歲。
“聽人說冰霜與羅管事已成了事,彆是冰霜有了身孕,夫人便以此蒙騙了公主。”
朱嬤嬤的話也點醒了寧蘭,要知曉這一個月裡魏錚幾乎都宿在西霞閣裡。
至多是一個多月前留宿在清月閣,寥寥幾次,難道就能讓嚴如月懷上身孕?
她不信嚴如月有這麼大的福氣,否則,前三年她肚子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寧蘭沉下心,“嬤嬤彆慌,您在魏國公府裡人脈眾多,便留意著多探聽些消息,若此事當真有詐,必定會露出馬腳來。”
朱嬤嬤領命而去。
清月閣內,金陽公主與章太醫不請自來。
唐嬤嬤領著幾人走進內寢,先一步走到床榻旁,攙扶起了正閉眼安歇的嚴如月,隻說:“夫人,公主來為您做主了。”
金陽公主冷哼了一聲,心裡多有不屑。
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忍了忍。
嚴如月被唐嬤嬤攙扶著直起了身,素白的臉龐上露出幾分赧然來。
如今她失去了魏錚的偏愛,不得不投靠金陽公主。
為此,她不惜吃下假孕藥。
“母親來了,如月一身病容,恐驚擾了母親的貴體。”她語氣怯弱。
成婚來,從未有過。
金陽公主嗤笑一聲,知曉嚴如月終於是明白了孝順婆母的要緊性。
她便笑著揶揄嚴如月道:“月姐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都是如月的錯,母親不計前嫌願意來瞧一眼如月,如月心內感激不儘。”
她這副謹小慎微、極儘卑微的模樣成功取悅了金陽公主。
“勞煩太醫為她診脈。”
章太醫立時走上前去為嚴如月診了脈,半晌的沉思後,他道:“夫人這脈象瞧著像是喜脈,隻是……”
他未儘的話語,讓金陽公主蹙起了眉頭,也讓床榻上的嚴如月高懸起了自己的那一顆心。
章太醫猶豫了一番,便道:“是喜脈,隻是脈象有些不穩,想來是夫人近來憂思過甚的緣故。”
金陽公主與嚴如月皆鬆了一口氣。
等章太醫給嚴如月開了幾劑安胎的藥方後,金陽公主便下令解了嚴如月的禁足。
看在嚴如月肚子裡嫡出血脈的份上,金陽公主的態度稱得上是十分和善。
“你暗害寧蘭的事惹惱了錚兒,可到底寧蘭沒死,死的隻是旁人家的妾室。等你生下腹中胎兒,想來錚兒定然會原諒你。”
金陽公主不厭其煩地開解著嚴如月,還提到了寧蘭的納妾禮。
“錚兒既已發了話,要抬寧蘭為貴妾,這納妾禮便一定會進行下去,你是正妻,如今還懷了身孕,自然該要有容人的雅量。”
嚴如月低斂著柳眉,難得露出了幾分柔靜安寧的模樣來。
麵對金陽公主的教誨,她乖順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金陽公主便離開了清月閣。
唐嬤嬤端著安胎的湯藥進了內寢,四下無人時,便將那湯藥倒進了花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