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魏錚向刑部尚書討了兩日休沐的假期。
世家大族裡的納妾禮向來都辦的簡單。
沒人會把一個妾室當成正經主子來尊敬。
隻是魏錚卻一反常態,給了寧蘭尊重與體麵,不僅央求著金陽公主主持寧蘭的納妾禮,還下帖子宴請了相熟的人家來魏國公府吃席。
為了個妾室鬨得這般聲勢浩大,可是讓鎮國公府臉上無光。
鎮國公可被魏錚氣了個夠嗆,聽聞在外書房裡摔了不少值錢的器具。
周氏一麵要安慰著自己的夫君,一麵又要替女兒想法子攙扶寧蘭這個心腹大患,可謂是殫精竭慮。
她想了又想,上回在普濟寺裡寧蘭破了必死之居,周氏總覺得心有餘悸。
周氏甚至感歎著,是否是冥冥之中有佛祖在保佑著寧蘭,否則她怎麼請得動元墜大師來為她打圓場?
如此,她倒不得不把寧蘭放進眼底,拿出真本事來對待她。
納妾禮當日,周氏打扮得十分雍容華貴,備下了些賀禮趕去了魏國公府。
金陽公主拗不過魏泱的意思,一早起身為寧蘭主持著納妾禮。
不少人家本是不願來魏國公府摻和進一個妾室的納妾禮之中,可又因為金陽公主的出現不得不前來捧場。
於是,這納妾禮當日,魏國公府門前的青石台階上停滿了不少車馬。
來往的賓客們絡繹不絕,紛紛備下了賀禮來慶賀魏錚喜得美妾。
魏錚難得含笑,與來往的賓客們打招呼說笑。
不多時,納妾禮的儀式正式開始。
懷有身孕的嚴如月也趕來了前廳,做出一副賢惠端莊的模樣,朝著寧蘭笑道:“往後你我就是一同伺候世子爺的姐妹了,若是有什麼難處,可與我提起。”
觀禮的賓客們在私底下腹誹了幾句,左不過是在感歎著寧蘭的清麗美貌,以及嚴如月身懷有孕一事。
“這魏國公府如今算是熱鬨非凡了,這邊世子爺才納了個美妾,那邊世子夫人就懷上了身孕。”
“我聽人說,世子夫人和這位寧姨娘可一點都不對付呢,兩人暗地裡掐的和烏眼雞一般。”
可立在前廳的寧蘭卻笑得溫和寧靜。
今日她特地打扮了一番,梳了個翩然又動人的淩雲鬢,一身煙粉色的百蝶紋衫裙,端的是一副俏麗又明豔的模樣。
魏錚立在她身側,本是不該在人前與個妾室這般親密無間。
隻是他不在意外人的看法,這便緊緊攥住了寧蘭的柔荑,瞧也不瞧上首端坐著的嚴如月。
周氏趕來的花廳時,瞧見的就是這麼諷刺的一幕。
從前她引以為傲的好女婿此刻卻握著一個卑賤女子的柔荑,在人前毫不遮掩彼此之間的親密,將她女兒的顏麵重重地踩在了腳底下。
天知曉周氏是如何克製住了心裡的怒意,才沒有當場發作。
金陽公主瞧在嚴如月懷了身孕的份上,也不想把這事鬨得太過難堪。
她便催促著喜婆儘快開始納妾的儀式,等喜婆走到寧蘭身旁,說了好些吉利話後便拿出了絞針替她開了臉。
不多時,納妾禮結束。
坐上上首的嚴如月也終於不再那般麵無表情,而是笑著瞥了眼魏錚:“恭喜世子爺喜得美妾。”
魏錚卻是理都不理她,隻將眸光落在身前的寧蘭身上。
這樣明晃晃打臉的行為讓嚴如月白了臉色,也讓周氏心中的怒意愈發翻湧著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