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才高興了沒多久,就聽聞了這般噩耗。
魏錚的心緊縮在一處,刹那間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半晌說不出話語來。
也就在是寧蘭聲淚俱下的時候,外間的朱嬤嬤也提著匆匆的步伐走進了內寢。
她探頭探腦地往內寢裡瞧了瞧,卻隻瞧見了眼前相擁在一起的寧蘭與魏錚。
朱嬤嬤忖度過後還是把那湯藥端進了內寢。
“這是府醫給夫人開的藥,府醫說,夫人傷了身子,要用這藥補一補身子才是。”
魏錚連忙斂起了麵容裡的情緒,讓朱嬤嬤將湯藥端了進來,等朱嬤嬤走後,他便親自喂著寧蘭喝藥。
喂完了一整碗藥,寧蘭麵容裡的淚意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魏錚隻能伸出手來替她拭淚,邊拭淚還要說:“我知曉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以你的心性也不會做出戕害嚴如月肚子裡的孩子之事。”
這些時日魏錚不在寧蘭身旁,她可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實在找不到地方宣泄。
如今終於尋到了個發泄口,寧蘭便倚靠在魏錚的肩頭,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哭聲又淒厲又悲愴,仿佛是要將心中無儘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
魏錚的心碎得四分五裂,刹那間仿佛隻能牢牢地抱住了眼前的寧蘭,一聲又一聲地告訴她:“我會為你討個公道來。”
失子之痛猶如錐心,寧蘭無力排解,隻能在魏錚的勸解下疏散些心緒。
約莫半個時辰後,寧蘭哭累了,便靠在魏錚的肩頭睡了過去。
魏錚便躡手躡腳地將她抱到了床榻上,替她掖好了被子,便在床榻上守了一夜。
翌日天明,各處窗明幾淨,魏錚一夜未睡,明眸裡掠過些黯淡的光亮。
不多時,朱嬤嬤起了身,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魏錚身旁,小心翼翼地問:“世子爺可要休息一會兒,奴婢來守著姨娘吧?”
魏錚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隻道:“不必了,讓我守著她吧。”
起碼這樣守著她,他心裡會好受一些。
朱嬤嬤見狀也不敢造次,這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寧蘭昏睡了好幾個時辰,等到黃昏之時才睜開了眼眸。
此時的魏錚雖已一天一夜不曾安睡,可他麵如冠玉的臉龐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疲態來。
寧蘭醒來後便怔然著問:“爺,我的孩子呢?”
魏錚啞然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心裡的哀傷化為了一句歎息。
“我們還年輕,還會有孩子的。”他柔聲安慰著寧蘭道。
話音甫落,寧蘭倏地憶起自己落胎一事,一股洶湧的悲傷席卷著她的心頭。
頃刻間,她那雙杏眸裡立時滴下了兩行清淚。
魏錚見了心疼不已,想伸手替寧蘭拭淚,卻被她偏頭躲過。
刹那間,內寢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寧蘭背對著魏錚睡了過去,魏錚露出了如喪考妣的哀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