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箬瞥了眼內寢,知曉世子爺今夜多半是宿在了西霞閣,心裡隱隱有些失望。
隻是朱嬤嬤慧眼如炬,她絕不能被朱嬤嬤瞧出端倪來。
她笑著應下了此話,這便去耳房備水。
夜半時分,西霞閣內外也隻剩下她與朱嬤嬤兩人在正屋外候著。
芳箬瞥了眼遠處迷蒙的夜色,想著夫人那裡的人多半是在尋她了。
於是,芳箬就苦著臉走到了朱嬤嬤跟前,道:“嬤嬤,我鬨肚子了。”
朱嬤嬤連忙擺了擺手道:“快去快回。”
芳箬便捂著肚子去了淨室,而後便爬過淨室的窗牖,去了清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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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於嚴如月而言,格外難熬。
她在萬般不舍的情況下將冰靈許給了魏錚做妾室。
又因為唐嬤嬤請不來魏錚而格外心煩。
唐嬤嬤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隻道:“夫人,夜深了,也該安歇了。”
“你方才真聽無名說了,說世子爺不願意來我們清月閣?”嚴如月頤指氣使地問道。
“並非奴婢當差不經心,那無名小子眼高於頂,如今見我們清月閣失勢,是越發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她這話正戳在嚴如月的痛處上。
“爺不願來就算了。”嚴如月自嘲一笑,隻說:“明日我再去求求公主。”
說來諷刺,當初嚴如月倚仗著魏錚的寵愛在魏國公府裡橫行霸道的時候,可半點不把金陽公主放在眼裡。
如今卻隻能倚仗著金陽公主的話語,方能讓魏錚踏足清月閣一步。
嚴如月夜不能寐,正是傷心的時候,外間走來了個丫鬟,輕聲說了一句:“夫人,布穀鳥叫了。”
嚴如月給了唐嬤嬤一個眼神,唐嬤嬤會意,立時走去了耳房。
約莫一刻鐘後,芳箬躡手躡腳地走進了耳房,還不等唐嬤嬤發問,就道:“奴婢無能,無法將世子爺請來清月閣。”
話音甫落,唐嬤嬤隻朝她展顏一笑,從袖袋裡拿出了個瓷瓶,隻道:“夫人的意思是,讓你再給姨娘的飯菜裡下了這些藥。”
芳箬一驚,素白的麵容裡露出幾分驚懼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給寧蘭下藥了,前些時日若不是她在寧蘭的吃食裡下了藥,單單隻是罰跪兩個時辰怎麼會導致她流產?
可若要讓她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她怕會被魏錚發覺。
就在芳箬遲疑的時候,唐嬤嬤的威逼聲已出了口。
“若是不照著夫人的話去做,夫人會怎麼處置你的家裡人,你該知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