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上做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裡卻喜悅的厲害。
方才唐嬤嬤派人來給她送了信,說要她趁著魏錚不在的時候再給寧蘭下藥。
一開始給寧蘭下藥的時候,芳箬心裡還有些後怕,可見寧蘭對她十分信任、絲毫沒有起疑心的樣子,她就又不怕了。
“姨娘若沒胃口,奴婢就把晚膳都撤下去了。”芳箬揚高了聲量問道。
過了一會兒,朱嬤嬤才走出內寢道:“出去吧,姨娘說這膳食讓你們拿下去分食了。”
芳箬與沁兒麵上皆是一喜,這便拿著食盒退了下去。
她們一走,朱嬤嬤才悄悄地走進內寢。
寧蘭也伸長了細白的脖頸,透過窗去聽芳箬與沁兒的笑聲。
朱嬤嬤屏息靜氣,見寧蘭不再假裝扮演傷心,忙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姨娘為何要在芳箬跟前,演出這一副傷心欲斷腸的模樣來?”
寧蘭笑笑,素白的臉蛋上洋溢著幾分運籌帷幄的笑意,哪裡還有為了魏錚不來西霞閣的傷心難忍。
“我從做世子爺的妾室開始,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從不去奢求世子爺的專寵。”
所以她根本不在意魏錚是否寵幸冰靈,隻要冰靈不損害她的利益,她也犯不著和她過不去。
方才她的惆悵與哀傷,都是刻意在丫鬟仆婦跟前扮演出來的。
目的是為了詐出西霞閣裡的內奸。
那一日,芳箬的異常舉動到底是在她心裡留下了些痕跡。
而讓她生出對芳箬疑心的是,昨日芳箬遞上來的茶水。
寧蘭記得自己晨起時有用一杯玫瑰花果茶的習慣,玫瑰清甜又芬芳,本是該入口回甘。
可那一日她喝著喝著竟是品出了些苦味來,寧蘭留了個心眼,悄悄地讓府醫驗了驗這茶水。
府醫醫術有限,卻能查出這茶水對人有害。
寧蘭不敢深想,也不敢去猜測芳箬的用意。
她甚至希望是芳箬被旁人蒙騙,所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茶水端到了她身前。
可……
寧蘭杏眸裡掠過些難以言喻的神傷,她朝朱嬤嬤展顏一笑,笑意涼涼:“我從沒有想過芳箬會背叛我,但願這一計,是我多思多想了。”
朱嬤嬤心疼地瞥了寧蘭一眼,什麼勸語都沒有說。
從前的芳箬老實又可靠,可自從姨娘住進了這西霞閣後,芳箬便變了。
具體是哪裡變了,朱嬤嬤又說不上來。
寧蘭在祈禱著是她多思多想的同時,朱嬤嬤也高懸起了自己的一顆心。
她想,但願是她們多思多想了吧,否則姨娘會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