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內寢後,一股撲麵而來的淡雅清香飄入寧蘭的鼻間。
她來回環視了一番,隻見屋內的博古架上擺著許多造型精致小巧的繡品,另有一些奇巧又彆致的木娃娃。
小林氏的“閨房”可謂是彆有洞天,一點都沒有男子生活的痕跡,可見朱雲的確是十分冷待她的。
寧蘭才走進屋內,小林氏便急急匆匆地上前迎接她,那雙杏眸裡滿是歡喜與激動。
兩人也有幾日的功夫不見,寧蘭在孕中沒有說話的人,一見到小林氏也隻有高興的份兒。
小林氏更是忘卻了自己在朱府裡受的委屈,一見寧蘭便笑著說道:“姐姐來找我了。”
她乖巧安順的就像一隻林間的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眸裡仿佛裡仿佛有撫慰人心的能力,隻是凝望了寧蘭一眼,便讓她的心癱軟成了一池春水。
“外頭的人都說你病了,這是怎麼回事?”寧蘭柔聲問她。
小林氏眸光黯了黯,聞言隻低斂下了眉目,半晌才從唇舌間擠出一句:“不是什麼大病,姐姐不要擔心。”
可她越是這般說話,寧蘭的心裡就越是不好受。
“到底怎麼了?”寧蘭蹙起柳眉,給朱嬤嬤使了個眼色後,隻如此道。
朱嬤嬤忙帶著內寢裡的丫鬟們走到了外間,給寧蘭與小林氏留下了個獨處的空間。
“到底怎麼了?”寧蘭壓低了聲音,目光灼灼地盯著小林氏問道。
隻是這一句略帶著些責問的問話,便讓小林氏強壓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湧現了出來。
她竭力想忍著眸中的淚意,卻是怎麼也忍不住,才幾息的怔愣之中,小林氏已從眸中滴落了豆大的淚珠。
“昨夜……夫君住在了我這兒。”
小林氏抽抽噎噎地開了口,話語裡的委屈怎麼也遮掩不住。
寧蘭聽後卻是一頭霧水,按理說朱雲如此冷待著小林氏,昨夜能與小林氏同房,於她而言隻有好處才是。
可為何小林氏的樣子像是受儘了委屈的模樣?
正當她疑惑之時,小林氏便凝著淚褪下了自己的外衫,而後再是裡衣,直到身上隻剩一條兜衣。
而這時的寧蘭也終於瞧清楚了小林氏身上觸目驚心的淤青。
她瑩白的手腕裡側,胸襟前,以及大腿內側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瞧著就是旁人故意留下來的。
“朱雲……竟然這般凶殘?”寧蘭氣憤不已,一時又十分心疼小林氏的處境,眼眶倏地一紅。
小林氏搖搖頭,自嘲一笑道:“夫君是故意這樣的。”
因她拒絕了朱雲的求歡,氣惱之下的朱雲便想儘法子想讓她難堪痛苦,於是就在她身上留下了這麼多痕跡。
“疼嗎?”寧蘭不敢去觸碰小林氏的肌膚,想著自己家中還有兩瓶金瘡藥,這金瘡藥治這淤青最是有效。
她立刻把朱嬤嬤喚了進來,吩咐她馬上去家中把金瘡藥取過來。
朱嬤嬤立時應下。
“不疼。”小林氏勉強一笑,為了不讓寧蘭擔心,即便是疼也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來。
可她越是懂事與乖巧,寧蘭心裡就愈發心酸。
從小林氏身上觸目驚心的痕跡中就可以窺見她在朱家過的日子有多辛苦。
婆母嚴苛、夫君凶殘,再加上下人們的冷眼以待,這樣的日子簡直就如地獄般令人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