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堆著笑道:“這是我家夫人的吩咐,說是這幾個小廝都武藝高強,特地派他們守著世子爺呢。”
這番說辭合情合理,朱嬤嬤也尋不到駁斥的話語。
她又冷哼了一聲,這便略過了那婆子,往前廳裡屋走去。
屋內,雲錦正在照顧著魏錚。
兩人同坐在一張床榻上,雖沒有親密到卿卿我我的地步,可映在朱嬤嬤的眼裡卻也顯得十分意外。
朱嬤嬤才露了麵,那頭的魏錚便橫眉豎目地說道:“嬤嬤來做什麼?”
“爺。”朱嬤嬤想到寧蘭難堪的處境,立時跪倒在地,大聲嚎哭了起來。
不曾想她的哭泣聲卻沒有引起魏錚的憐惜,反而讓他愈發厭煩。
“嬤嬤不去照顧我的妾室,來這裡做什麼?”
魏錚這話沒頭沒尾,刹那間隻讓朱嬤嬤摸不著頭腦。
她不明白,世子爺既知曉寧蘭是他的妾室,為何卻忘了往昔對她的情意?
“爺,您是都想起來了嗎?”朱嬤嬤試探性地問道。
誰知魏錚的語氣卻更加的冰冷刺骨,當下隻說:“快出去罷,你與那妾室一同算計我的事,錦兒都告訴我了,我念著你曾奶過我的份兒,饒你一命,隻是往後不要再在我跟前亂晃了。”
說著,魏錚便吩咐人將朱嬤嬤趕出了前廳。
自始至終,朱嬤嬤都尋不到與魏錚獨處的機會,更沒有辦法開口向魏錚提起寧蘭。
她悲憤交加地被人推出了前廳,心裡既是恥辱,又深深地震驚於雲錦的心機。
朱嬤嬤是浸淫在內宅已久的女子。
雲錦的招數,他怎麼會不明白?
左不過就是她在魏錚跟前搬弄是非,造了寧蘭的謠言,還連帶著將自己也扯了進去就是了。
也是她聰慧,瞧出了她家世子爺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世子爺既相信了雲錦的話語,朱嬤嬤再怎麼解釋也隻會惹惱了他。
與其硬碰硬,不如回去與奶奶一起想想法子。
思及此,朱嬤嬤也顧不上傷心,這便急急匆匆地趕回了耳房。
而前廳裡的雲錦留意到了朱嬤嬤的舉措,隻在魏錚瞧不見的角落裡勾唇一笑。
她不僅賭對了,又有況味與唐氏的從旁相助,拿下魏錚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於是,雲錦便柔意萬千地朝魏錚遞去了眼神,隻道:“爺不要與她們這些人計較,這般心機深沉的女子,還是離得遠些好。”
魏錚點點頭,清明的漆眸掠過些不安,可他又說不清這不安是從何而來的。
好在有他心愛的女子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他,魏錚也不用害怕。
用了藥後,魏錚再度睡去。
雲錦陪在他左右,要麼拿起蒲扇替他扇風解熱,要麼就是在旁仔仔細細地端詳著他。
不想魏錚在睡夢中呢喃出了“蘭蘭”二字。
想來是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腦海裡仍是殘存著些對寧蘭的愛意。
雲錦臉色一變,旋即又施施然地笑道:“是了,我的小名就叫蘭蘭,爺這是在想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