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雲錦宿在離間的架子床上,眸色掠過支摘窗往夜色迷蒙的庭院裡望了過去。
她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心裡頗有些惴惴不安。
不安歸不安,她卻也無法說服自己做出更不堪的事來。
女子為人處事,起碼應該堅守最基本的自尊。
若魏錚不主動,她也隻能耐心等候。
隻是……魏錚這兩日情緒有些不穩定,還總是一個人發呆出神。
雲錦見了他這副模樣,心裡總有些害怕。
或許是因為她此刻的幸福是從旁人那裡竊取而來的,若不能早日與魏錚有肌膚之親,她心裡總是不安穩。
雲錦想,她必須要想個法子永絕後患才是。
這一夜,雲錦便懷著這樣沉重的心思睡了過去。
翌日天明,魏錚一醒來後剛喝了藥,還沒與雲錦說上幾句話,就被況味派人請去了外書房。
雲錦本在熬製一種新藥,想讓魏錚嘗一嘗藥效。
不想況味派來的小廝態度卻十分強硬,都不讓雲錦說話,就把魏錚帶去了外書房。
雲錦也不與他計較,隻道:“那這藥就等世子爺回來再喝吧。”
魏錚朝她點點頭,這便跟著小廝走出了前廳。
他一走,雲錦麵容裡的笑意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逢丫鬟上前來給她送吃食,提及了寧蘭。
“自從耳房著了火以後,這位奶奶就沒了聲息,連麵也不敢露了,倒是她身邊的那位朱嬤嬤總是到咱們前廳來打聽消息。”
丫鬟的話音甫落,雲錦便撂下了臉子。
她抬起自己的杏眸,眸底含笑又蘊藏著幾分怒意。
“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她總是來前廳打聽我的消息做什麼?”
雲錦笑著問道。
那丫鬟見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霎時不敢言語。
雲錦立時擱下了手裡的藥碗,思忖了一番後便對那丫鬟說:“你去幫我送信,就說我有件極為要緊的事要和寧蘭奶奶說一說。”
那丫鬟領命而去,並不敢耽擱。
而寧蘭聽聞雲錦要見一見她的時候,怒極反笑道:“我不去找她,她倒要來找我了。”
朱嬤嬤在一旁止不住地咒罵道:“這不要臉的小娼婦,想必是要到奶奶跟前來耀武揚威的,奶奶可彆見她。”
寧蘭卻隻是莞爾一笑道:“我要見她,嬤嬤你去準備下吧。”
朱嬤嬤還要再勸寧蘭的時候,卻見她擺了擺手道:“我知曉嬤嬤擔心我,可該麵對的事總要去麵對的,躲是躲不過的。”
雲錦既然對魏錚動了心思,那便必然要與寧蘭針鋒相對。
一味地躲避隻是在示弱而已,示弱著示弱著寧蘭就真的成了被雲錦踩在腳下的人。
寧蘭不願如此,所以哪怕她知曉雲錦來者不善,也一定要見一見她。
“雖然不知曉她在爺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可我相信一個七情散不可能斷了我和世子爺之間的情意。”
寧蘭信誓旦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