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如月起了這樣的毒心,寧蘭也並非全無防備。
這兩日唐嬤嬤總是借故來如蘭閣瞧青姐兒的狀況。
青姐兒年紀還小,寧蘭將她看護得宛如眼珠子一般。
除了兩個信任的奶娘外,等閒不讓人接近。
唐嬤嬤是嚴如月的心腹,寧蘭自然視她如洪水猛獸。
偏偏唐嬤嬤厚著臉皮總是要來瞧青姐兒。
伸手不打笑臉人,唐嬤嬤還奉了嚴如月的命來看望青姐兒,寧蘭也不好將她趕出如蘭閣。
她隻能派朱嬤嬤、沁兒與雪兒三人寸步不離地跟著朱嬤嬤,不讓她有機會接觸到青姐兒。
夜間魏錚歸來的時候,聽聞唐嬤嬤來訪。
他抬眼一瞧,見寧蘭緊鎖眉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魏錚便歎息了一聲,道:“放心,我不會再讓她們來打擾你和青姐兒。”
不曾想寧蘭聽了這話後卻笑著說:“她是主母,我是妾室。按道理青姐兒都該養在清月閣裡才是,世子爺開恩,讓妾身自己養育青姐兒已是萬幸,怎麼能阻止夫人來看望青姐兒呢?”
這一番話冠冕堂皇,細細聽來卻藏著許多怨氣。
魏錚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擱下了手裡的筷箸,緩緩走到了寧蘭身旁。
丫鬟和婆子們還在她跟前,魏錚卻不管不顧地偏頭吻上了她的唇。
朱嬤嬤忙帶著人退出了如蘭閣的正屋。
因兩位主子鬨了齟齬,朱嬤嬤便親自守在了廊道上,不讓人靠近正屋探聽風聲。
這兩日也不知是不是奶奶犯了什麼太歲,怎麼總是與世子爺起了爭執。
難道是奶奶心裡存著什麼氣的緣故?
朱嬤嬤在這兒琢磨著寧蘭的心思,正屋裡的魏錚卻已一把抱起了寧蘭。
男人的胸膛剛硬如鐵,寧蘭深陷其中,卻覺得心口生出了些前所未有的委屈。
青姐兒是她懷胎十月掉下來的一塊肉,幾乎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回才把青姐兒養大。
嚴如月懷恨在心,甚至還在寧蘭生產的時候使出了陰毒的手段。
饒是如此,寧蘭還要不計前嫌地尊稱她一句夫人。
甚至於明明知曉唐嬤嬤不懷好心,卻不能出言將她趕出如蘭閣。
這樣的委屈,已是把寧蘭的那顆心折磨得千瘡百孔。
此番與魏錚的爭執,她也一股腦地說出了心裡的所思所想。
“爺根本不在意我和青姐兒,隻把我們當成了累贅。”
寧蘭流著淚如此說道。
這一句話可謂是在戳魏錚的心坎,他的一顆心全落在了寧蘭與青姐兒身上。
又怎麼可能把她們母女當成是累贅?
隻是寧蘭眸中的淚珠如泉湧般往下滴落,魏錚心裡也不也好受。
他隻能沉下心來,不厭其煩地與寧蘭說:“我從沒有把你們當成是累贅。”
為了讓寧蘭相信他的話語,魏錚還將袖袋裡的一卷書冊遞給了寧蘭。
寧蘭隔著朦朦朧朧的淚眼,總是不願意去搭理魏錚。
魏錚卻以她的柔荑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隻道:“你難道還不懂我的心嗎?”
寧蘭哽咽著說道:“妾身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