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崇明帝遭劫,她隻覺得心痛如絞,在太後跟前又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太醫們依舊孜孜不倦地為崇明帝診治,濃厚的夜色席卷著向魏錚撲來。
他站在金陽公主與太後娘娘身前,注視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女人,心裡說不清的難過。
女人的尊榮似乎隻係在男人的腰帶之上。
舅舅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兩個女人便如失去了主心骨般惶惶不安。
魏錚慨歎,腦海裡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寧蘭。
不多時,太醫們總算是有了些進展。
太醫院院首再三為崇明帝把了脈,後蹙起眉頭說:“瞧著陛下的脈象,興許是中了毒也未可知。”
“中毒”二字一出,太後、朱皇後與金陽公主俱是一驚。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啟齒的哀傷與震怒,尤其是太後,她厲聲質問:“有誰敢給你皇兄下毒?”
那院首也不敢妄自斷言,隻是太醫們都是醫術精湛之人,幾人圍在一處商談一番,最後下了定論。
“回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公主的話,微臣們已可以斷言,陛下是中了毒,可這毒是何時下的,又是如何發作的,該如何解除可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太醫的話,太後娘娘立時淚眼婆娑地將魏錚喚到了她身前。
“好孩子,你快扶著你母親去寮房裡安坐一會兒,仔細她哭壞了眼睛。”太後雖閃爍其詞,可內裡的意思還是不想讓金陽公主摻和進這些事務之中。
魏錚一愣,金陽公主也是僵著身子一臉無措地注視著太後。
太後仍陷在傷心之中,此刻卻是彆過了身子,不去看金陽公主滿是震驚的神色。
魏錚後知後覺地應了此話,攙扶著金陽公主便往乾清宮外走去。
母子兩人在太監的指引下走去了乾清宮外的寮房。
寮房裡還有薛貴妃和其餘幾個深受崇明帝寵愛的妃子。
隻是金陽公主一現身,這些貴妃便借故離去。
無他,隻因為金陽公主的性子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在後宮內可謂是橫行霸道,無人敢惹。
四下無人,金陽公主才持著淚眸開口問魏錚:“為何母後要將本宮與你趕出來?”
明明她是崇明帝唯一的胞妹,太後唯一的女兒,貨真價實的嫡出公主。
崇明帝中毒一事,為何要避著她?
金陽公主實在不明白。
魏錚卻看的清楚,他也將母親所有的悲傷都看在了眼底。
他慨歎一聲,隻說:“母親還看不明白嗎?我們與他們不是一家人。”
金陽公主聽了這話,立時就要大聲駁斥魏錚,可轉眼就撞入了他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眸之中。
“母親,彆再自欺欺人了,從您嫁給父親開始,您就不可能再與太後和陛下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