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寧蘭身份低微,魏錚也全然不在乎。
“憑什麼?”魏錚的麵容裡辨不出什麼喜怒來。
他靜靜地注視著嚴如月,就如同在凝望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一般。
“你憑什麼來做我的決定?我想扶正誰與你又有什麼關係?”魏錚冷冰冰地反問道。
可惜此刻的嚴如月已然悲傷到了頂點,乃至於根本不在乎魏錚話裡的冷漠。
她流著淚,一字一句地說道:“妾身不在乎爺將來續弦的時候要娶哪家的閨秀,隻是不能是寧蘭。”
在嚴如月的心裡,寧蘭卑賤的如同泥濘裡的螻蟻。
這樣的女子,耗費心機才攀附上了魏錚這棵大樹。
曲意逢迎、做小伏低,乃至於放棄自己的尊嚴在男人跟前低聲下氣地討好伺候著。
嚴如月是出身鎮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自然不屑於寧蘭這樣卑賤的女子為伍。
她能做魏錚的正妻,可寧蘭哪裡來的資格?
“誰都可以,就寧蘭不行。”嚴如月揚高了自己的聲量,嗓音甚至傳到了裡屋的寧蘭耳畔。
隻是寧蘭向來不喜歡摻和進魏錚與嚴如月的爭端之中。
今日她已受了不少委屈,此時此刻隻想抱著青姐兒躲在如蘭閣裡,不再去想那些彎彎繞繞。
而外間的魏錚則已開始厲聲嗬斥起了嚴如月。
他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來做主。”
在魏錚的心裡,嚴如月根本沒有左右他行動的權利。
魏錚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和嚴如月多說。
嚴如月的眼淚與祈求,映在他的眼底,卻如同滑稽的小醜戲碼那般無趣。
“你若願意痛快地和離,不僅能保下唐嬤嬤的一條性命,要多少銀子也隻憑你開口而已。”
魏錚已對嚴如月無情,所作所為隻是想儘快與她和離。
為此,魏錚願意付出銀錢的代價。
可這不代表他能任由嚴如月拿捏。
“爺將個妾室扶正,傳到京城裡去,隻怕要讓所有人都恥笑你不知分寸了,咱們魏國公府百年的累世名聲,也會毀於一旦。”
話音甫落,嚴如月便在沒有魏錚的首肯下從地上起了身。
起了身,她便擺脫了跪在地上的窘境。
嚴如月便直視著魏錚說:“若夫君不能同意這個要求,妾身就不願意在和離書上簽字。”
她的反應也在魏錚的計算之中。
隻是此刻的魏錚是鐵了心地要與嚴如月和離,聞言也隻是冷笑著說了一聲道:“是我不要你了,你嫁到魏國公府三年無所出,單憑這一條我就能休棄了你。”
和離與休棄全然不同,和離之後嚴如月還能再嫁,可若是被休棄了,滿京城裡不會再有願意迎娶嚴如月的人。
魏錚正是知曉這一點,所以才能這般肆無忌憚地拿捏著嚴如月。
一旁的無名瞧見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一時膽小怯懦得不敢言語。
就在這關進時刻,金陽公主步伐匆匆地走到了如蘭閣,踏進門廊的那一刻,她剛好聽見魏錚對嚴如月的發難。
一股難以言喻的惱怒湧上她的心頭。
隻聽金陽公主說:“你要休棄誰?誰允許讓你們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