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錚那冰冷如刀刃的眸光一落到唐嬤嬤身上,她就不可自抑地發起抖來。
兩相對峙之中,嚴如月倒是不知從何處生出了些膽氣,直視著魏錚道:“夫君來尋妾身做什麼?”
魏錚理都不理他,隻是吩咐小廝們守好門窗。
他木然著一張臉,無悲無喜的模樣,緩緩走到了嚴如月身前。
明明隻是眼神見的波瀾與湧動,唐嬤嬤卻是嚇得額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片刻後,嚴如月便再度直視著魏錚道:“爺是為了如蘭閣的這場大火來質問妾身的?”
這話一出,唐嬤嬤也被她嚇了一大跳。
這兩日京城上下都在談論著如蘭閣的這場洶湧大火。
魏錚雖還沒有出言發難,可心裡卻是認定了這場大火與嚴如月脫不了關係。
此時此刻的嚴如月很該撇清自己的關係才是,而不是主動提及此事。
不想魏錚聽了這話,卻是冷笑了一聲道:“我差點忘了,你就是這麼一個驕傲的人,做了這些醜陋不堪的事,竟也有臉皮承認。”
這樣滿含譏諷的話語,如今卻已傷不到嚴如月分毫。
“爺是什麼意思呢?您這麼興師動眾地來清月閣,一會兒封鎖門窗,一會兒又要小廝嚴加看管丫鬟婆子,不就是把妾身當成了刑部的犯人在審問嗎?”
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語卻引不來魏錚半點同情。
他隻是直視著嚴如月,而後道:“從前我要與你和離的時候,你死活不願意,如今我倒不想與你和離了,你可知為什麼?”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嚴如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唐嬤嬤先一步擋在了嚴如月身前,為她擋住了魏錚冰冷刺骨的惡意眸光。
“爺不妨聽聽我們夫人的解釋,夫人哪怕再任性妄為,也不會如此行事呢。”
誰知魏錚卻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嚴如月,毫不遮掩地以最凶狠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如今我已不盼著與你和離了,想來喪妻這樣的名聲於我而言也不算什麼大事。”
魏錚冷笑一聲,而後便下令讓無名等人守好了院門。
他仿佛根本沒有瞧見守在嚴如月身前的唐嬤嬤。
魏錚隻是從袖袋裡拿出了一把匕首。
搖曳間,那匕首露出了幾分鋒利的光芒。
魏錚挑起匕首裡最鋒利的尖端,抵住了嚴如月脖頸處的皮肉。
他隻要再往裡逼近一寸,嚴如月的性命就會不保。
唐嬤嬤嚇得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隻道:“爺,夫人是您明媒正娶進門的正妻,您……若了殺了妻,傳出去對您的官聲、對咱們兩家的名聲都沒有半點好處。”
說著說著,唐嬤嬤就高聲啜泣了起來,跪在地上攥緊了魏錚的衣袍下擺,聲聲淒厲地祈求道:“夫人是有錯,可爺總要給夫人一個解釋的機會才是。”
魏錚也沒有直接要了嚴如月的性命。
他隻是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眸色注視著嚴如月。
而後一字一句地說:“我與你,死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