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影影綽綽,寧蘭神色間的淒楚與哀憐一分不毫地撞入了魏錚的眼眸。
魏錚頓時一驚,他立時遣退了沁兒與雪兒,隻道:“發生了什麼事?”
寧蘭自然沒有愚蠢到要在魏錚跟前說金陽公主的壞話。
她隻是擺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無助又無奈地落著淚,忍著心裡的苦痛道:“青姐兒性子太驕縱了些,我作為她的娘親,不過是想讓她將來活的更好些,改一改自己驕縱的性子,將來也好尋個好夫婿。”
她知曉魏錚對自己心軟,隻是露出了些軟弱,便將魏錚的心捏成了一團碎片。
果不其然,魏錚聽了這話後隻說:“就因為這事?”
寧蘭一向尊重金陽公主,兩人在明麵上也是一副和諧相處的模樣。
從前金陽公主根本不願意搭理寧蘭,甚至對青姐兒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如今金陽公主願意與青姐兒親近,魏錚心裡樂見其成。
不曾想這親近卻釀出了些苦果來。
寧蘭一向是將青姐兒當成自己的命根子看待的,金陽公主將其奪走後,幾乎等同於要了寧蘭的性命。
魏錚意識到了這一點後,便立刻傾身上前擁住了寧蘭。
“你彆哭,也彆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
魏錚麵色沉沉,他雖無意違背金陽公主的意思,卻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寧蘭傷心落淚。
青姐兒是寧蘭掙命般才生下的孩子,離了青姐兒,她的命也不複存在了。
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魏錚才會如此安撫著寧蘭。
“你彆擔心,我來處理。”
於是,他就溫柔地勸哄了寧蘭一番,將她哄得入睡後,才道:“你先睡,我去一趟榮禧堂。”
寧蘭隻是閉闔著眼眸,強忍著不讓眼淚往下落。
這一副隱忍堅強的模樣映入魏錚的眼簾。
他心內好似有一股火焰在燃燒著一般燒的她炙熱無比,渾身上下都滾燙不已。
離開馨蘭閣後,魏錚便如風般走向了榮禧堂。
而此時的榮禧堂裡也不安寧。
青姐兒雖喜歡金陽公主,祖孫兩人相處時也十分融洽。
可她心裡最愛重的人永遠都是寧蘭。
初初離開寧蘭時還能勾出幾分明淨的笑意來。
可到了夜間安寢的時候,青姐兒卻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
金嬤嬤陪著哄了她好一會兒,見青姐兒仍是沒有半分睡意,這便去稟告了金陽公主。
公主聞言便擱下了手邊的書籍,起身走到了青姐兒所在的內寢。
青姐兒難以入眠,正在床榻間上蹦下跳地與金嬤嬤說笑。
金嬤嬤無奈地朝金陽公主露出一笑。
“好了,嬤嬤自去安歇,本宮來陪著青姐兒入睡即可。”
金陽公主眉眼彎彎,難得露出了幾分人世間的煙火氣來。
金嬤嬤聞言也鬆散一笑,隻道:“是,奴婢這就下去。”
她才走到屋門旁,方要推開時,卻聽見外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夜色迷蒙,她抬頭時正覷見了踩著夜色匆匆趕來的魏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