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正因為難以禦敵而心情煩悶,索性在寺廟裡待了兩日。
說來也巧,他在寺廟裡住著的這兩日裡正好撞上了詩姨娘的嫡母苛責打罵她。
魏忠與金陽公主夫妻不睦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金陽公主性子彪悍強硬,從沒有小意溫柔的那一麵。
而詩姨娘則全然相反,她不僅貌美動人,還有如此淒慘可憐的身世,在家中又過著這般寄人籬下的日子。
這一下子就激起了魏忠的保護欲。
後來他收用了詩姨娘,在西北的苦悶日子裡有這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相伴,竟漸漸地愛上了詩姨娘。
寧蘭暗暗地打量了詩姨娘一番,見她嬌俏靈動得全然不像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她便在心裡暗歎一聲,隻道:“公主這回是遇到勁敵了。”
幾番話語後,詩姨娘便推說還要去拜見公主主母,這便嬌嬌怯怯地扭著水蛇腰離去了。
她一走,寧蘭立時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沉著臉與沁兒說:“這位道行可比我還要深。”
雪兒驚訝得睜大了眼眸。
畢竟在她印象裡寧蘭的手段已是高深莫測。
若這位詩姨娘的手段比寧蘭還要厲害,他們魏國公府可還有什麼寧日?
要知曉這位詩姨娘膝下還有個庶子,庶子可是要與他們世子爺分家產的。
“奶奶快想想法子才是,咱們世子爺的家產,可不能讓那豪哥兒分走才是。”沁兒和雪兒急切地說道。
寧蘭卻擺了擺手,淡笑著對兩個丫鬟說:“她還以為這是香餑餑呢。”
這話兩個丫鬟可聽不懂,一時也沒人接茬。
寧蘭抱著青姐兒玩鬨了一陣,便讓人去外書房請魏錚。
“世子爺若回來了,就讓人告知我一聲。”
沁兒笑著問:“奶奶打算做什麼?”
寧蘭刮了刮她的鼻子,讓她去小廚房裡備好麵團。
“世子爺愛吃桃花糕,我想著要親自給他做些,也好讓他開心開心才是。”寧蘭話音未落,外間的丫鬟們便通傳著魏錚的到來。
魏錚急急匆匆地進屋,一瞧見寧蘭便傾身上前抱住了她。
兩人緊緊相擁,倚靠在彼此的肩頭。
而一向堅強高大的魏錚卻絲毫不遮掩自己心內的情緒,當著丫鬟們的麵就哭了起來。
寧蘭立時眼疾手快地給丫鬟們使了眼色。
當屋內隻剩下她與魏錚後,她才開口道:“可是為了那個姨娘和豪哥兒?”
魏錚隻是不語,任憑淚水在臉龐上肆意流淌,哭了不知多久,才說了一句:“蘭蘭。”
他哽咽著開了口,向寧蘭暴露著自己的苦痛。
魏錚哭了許久許久,久到寧蘭的心都跟著他四分五裂時他才停下了哭聲。
寧蘭仿佛能感同身受魏錚的傷心,於是便開口安慰他:“魏錚,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身邊。”
缺失的父愛並非一朝一夕便能找回。
無論魏忠是否偏心,魏錚身邊也有金陽公主與寧蘭相伴。
有這麼多愛的溫暖,他實在不必去渴求那虛無縹緲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