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公主身死的消息傳到魏國公府,正在整理行李的魏忠與魏錚都僵在了原地,兩人都怔愣著回不過神來,還是寧蘭最先上前追問了一句:“怎麼可能?”
今日明明是太後傳喚了金陽公主入宮,本應是母子依依惜彆的感人景象,怎麼卻鬨出了人命來?
寧蘭無法理解,而一旁的魏忠與魏錚更是吐露出了心中的震怒。
“你們在瞎說什麼?”魏錚橫眉豎目地上前攥住了來傳旨的太監的衣領,一字一句地問:“我母親身子素來康健,從不曾有過頭疼腳熱的時候,好端端的人進了皇城,怎麼會出事?”
他神色緊繃,情緒已是被逼至了崩潰的角落,稍有不慎理智便會分崩離析。
魏忠更是紅了眼眶,本就重傷未愈的他陷入了金陽公主的死訊帶來的悲傷之中。
傳旨太監將父子倆的神情儘收眼底,刹那間也隻能說一句:“請節哀。”
魏錚卻紅著眼攔住了這些太監的去路,還從腰間摘下了佩劍,瞧著是要與這兩人不死不休的模樣。
說到底魏錚還是崇明帝的親外甥,皇室之間的親緣雖淡漠得好似一縷風煙,可若是往深處細究,卻也能說出些門道來。
太監們不願得罪了魏錚,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他的刀劍之下。
是以那為首的傳旨太監便哭喪著臉說:“世子爺快彆與我們這些奴才過不去了,奴才們本不知曉這些事,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寧蘭瞧著那兩個太監可憐,便上前去勸阻了魏錚幾句。
好在魏錚也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聽了這話後生生地壓下了心頭肆虐著的怒意。
太監們僥幸得了一條命,立時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魏國公府。
魏忠行動不便,便由詩姨娘和豪哥兒照顧著他。
魏錚則帶著寧蘭趕赴皇城。
一路上魏錚縱馬疾馳在京城正街之中,呼嘯的涼風往他臉頰上刮去,卻吹不滅他心裡的哀傷。
自小到大他都在金陽公主無微不至的關懷下長大,哪怕母親與父親關係不睦,卻給了魏錚充足的母愛。
他也明白讓母親夾在皇室與魏國公府之中是件極為煎熬人心的難堪之事。
所以魏錚起先也打算將母親留在京城裡頤養天年。
那樣母親就可以繼續擔著長公主的名頭,繼續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母親卻選擇了跟著魏忠與魏錚離開京城,拋下她擁有的富貴與權勢,從頭開始生活。
魏錚心裡說不清的感激與歎然。
他想,哪怕他與寧蘭已相愛情深到如此地步,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世上沒有人會比金陽公主更愛他。
他們一家人隻要團團圓圓地不曾分離,即便失去了從前的尊耀,也能從頭再來。
可為什麼母親隻是進了一此皇宮,就發生了這樣的災禍?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魏錚還沒有報答金陽公主的養育之恩,怎麼願意接受金陽公主的死訊。
他情緒幾近崩潰,寧蘭也隻能緊緊地擁住了他的勁腰,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夫君彆怕,妾身一直陪在您身邊。”
夫妻二人同甘共苦,寧蘭不願在魏錚傷心難忍的時刻離開他。
“夫君,一會兒到了金鑾殿,您可不能失態。”
寧蘭還不忘叮囑魏錚一句,讓他不要在崇明帝麵前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