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陸嬤嬤與丫鬟們不停念叨她的緣故,不敢拖著有孕的身軀來尋寧蘭說話。
她便讓丫鬟們來寧蘭的院子裡送了信。
寧蘭瞧了信箋上的字,回身笑著與魏錚說:“陸公子與夫君作一樣的打算。”
鎮國公府在魏錚與陸禮的眼中等同於一隻待宰的肥羊。
這羊肉不是入崇明帝之口,便是被皇室分瓜乾淨。
既如此,倒不如讓陸禮和魏錚享用了。
思及此,陸禮的眸中也躥起了炙熱的火焰。
魏錚更是連夜去尋了陸禮,兩人在外書房裡商議了大半夜,決意要趕在嚴如月嫁去周家之前將此事做成。
商議到尾聲的時候,陸禮笑著揶揄了魏錚一句:“這可是你曾經的泰山家,你可舍得?”
魏錚翻了個白眼,沒理陸禮的調笑。
不多時,兩人各自回心愛女人的院落。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一縷縷初升的朝陽籠罩著整個皇城。
自從金陽公主死後,崇明帝總是夢魘纏身。
太醫院的太醫們時常為崇明帝把脈,卻把不出個所以然來。
崇明帝心事重重,在朝堂上也因為心情不佳的緣故發了好幾通火。
朝堂的文武百官們人人自危。
皇後與貴妃們愈發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崇明帝。
太後娘娘也因此大病一場,病中時常念叨著金陽公主的閨名。
後來皇後做主在寶華寺裡為金陽公主焚香祈福了一番,盼著她能早登極樂,不要再糾纏崇明帝與太後娘娘。
可此舉卻是無用。
崇明帝夜裡時常睡不安穩,每回夢到金陽公主都要愧怍難安一整日。
太後更是以淚洗麵,整日裡咒罵著榮姑姑。
這膽大包天的刁奴,竟然敢借著太後娘娘的信任,在慈寧宮裡暗害了金陽公主。
皇室一家子到底是骨肉血親,崇明帝與太後娘娘心裡焉能不痛?
尤其是太後娘娘,她膝下就崇明帝和金陽公主兩個孩子。
人到暮年卻折損了一個孩子,換作誰都會心痛如絞。
從前魏國公府在京城礙眼的時候太後知覺得瞧魏忠萬般不順眼。
可金陽公主一死,魏忠與魏錚也離開了京城,她反而還生出了些不忍。
都是一家子骨肉血親,何必要將魏國公府逼到這個份上?
她歎息一聲,對崇明帝說:“錚哥兒是金陽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點血脈,哀家隻盼著你不要對他趕儘殺絕,還是要留下他一條性命才是。”
崇明帝聽了這話也是滿臉的無奈。
他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好聲好氣地與太後說:“母後,兒臣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害了金陽的性命,她可是兒臣的親妹妹,至於錚哥兒,隻要等兒臣鏟除了這些同氣連枝的世家,兒臣自會尋個理由讓他回京。”
雖然崇明帝不能再給魏錚一個世子爺的身份,可起碼能給他些高官俸祿,不至於讓他困苦一生。
如此,也算崇明帝對得住金陽公主的在天之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