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候著的陸嬤嬤聽到了屋內傳來了嘔吐之聲,立時臉色大變。
她才不管小林氏是否肯讓她進屋,這便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一進屋瞧見嘔吐的人是寧蘭後,她這才放下了心。
“嬤嬤,快去把府醫請來。”小林氏卻擔心無比,立時吩咐陸嬤嬤道。
陸嬤嬤沒有推脫,隻說:“奴婢這就去,夫人可彆著急。”
不多時,府醫便帶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立時替寧蘭把了脈,而後目光沉沉地說:“老朽斷定夫人是喜脈,敢問夫人小月子是否推遲了些時日?”
寧蘭一驚,隨後答道:“我本就有宮寒的症狀,小月子時常推遲,本以為隻是小事,沒想到竟是懷了身孕。”
隻是這孩子來得有些不巧,偏偏在寧蘭要生魏錚氣的時候。
小林氏則一心為寧蘭高興,嘴裡隻說:“姐姐,青姐兒往後就不會寂寞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那府醫也在一旁幫腔道:“夫人說的是,這位夫人胎像不穩,除了每日要按時服用安胎藥外,還要注意心情舒朗,否則會損傷肚子裡的孩子。”
話音甫落,小林氏便讓陸嬤嬤去小廚房裡熬製一碗燕窩粥來。
好歹也要讓寧蘭墊墊肚子才是。
可寧蘭卻沒有多少胃口,她隻擺了擺手道:“我沒胃口吃東西。”
“這可怎麼好?”小林氏本還有些生魏錚的氣。
她總覺得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對,不可隱瞞對方。
魏錚這麼做根本就沒有把寧蘭當一回事。
可如今寧蘭懷了身孕,必須保持心情輕鬆愉快。
小林氏便隻能為魏錚說好話:“也許姐夫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姐姐彆生氣了。”
可這麼寥寥幾句話卻無法消弭寧蘭心裡的憤怒。
她並不是生魏錚與周氏的氣。
隻是不明白魏錚為什麼要隱瞞她?
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知曉魏錚心裡的難言之隱,必然不會責怪她。
寧蘭甚至還會為魏錚想法子獲取周氏的信任。
魏錚卻選擇了隱瞞,隱瞞隻能讓兩人越走越遠而已。
夫妻就該在彼此困難的時候幫助著彼此。
魏錚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將寧蘭當成了外人,以謊言和隱瞞來對待自己。
寧蘭如何會不傷心?
小林氏在一旁暗暗心急,便變著花樣地要逗弄寧蘭開心。
“姐姐不是擔心姐夫的安危嗎?不妨與妹妹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林氏道。
寧蘭搖搖頭,想狠下心不去管魏錚,可若他真的遇上了什麼危險,寧蘭心裡又高興不起來。
“早上夫君出門的時候神情不太好看,我還以為京城裡的事進展得不順利,可問了他,他又讓我不要瞎猜,還說周氏已經完全信任了他。”
寧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魏錚喬裝打扮的技藝又沒有多麼出神入化。
周氏有著一雙矍鑠又精明的火眼金睛,接觸的久了,難道會看不出魏錚的真實身份?
若魏錚被人察覺了,接踵而來的就是難以言喻的危險。
寧蘭與小林氏能力有限,隻怕給不了魏錚什麼幫助。
有能力去京城內打探消息的人隻有陸禮。
是以寧蘭便淚意漣漣地注視著小林氏,道:“可否讓陸公子去探一探夫君的情況?”
麵對如此脆弱的寧蘭,小林氏甚至沒有片刻的遲疑,這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如此小事,隻要姐姐開口,妹妹怎麼可能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