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且這份恨若不能用血來祭天,則毫無意義。”魏錚如此說道。
聽得此話,陸禮才算是徹底地安了心,隻見他走到魏錚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放心,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懷疑你。”
兩人相視一笑,也算是將此事給揭了過去。
又過了些時日,龍哥兒暴斃而亡的消息傳到了陸禮耳朵裡。
他聽後默了許久,夜裡與魏錚舉杯共飲,隻說:“這世上沒有幾個男子會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與旁人的孩子,隻是龍哥兒確實比彆的孩子乖巧一些,聽著總有些傷心。”
魏錚點點頭,隻說:“那孩子的確乖巧,也是他福薄,公子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陸禮心有溝壑,還存著要為亡父亡母報仇的心思,必然不會被這點兒女情長的小事絆住了手腳。
倒是魏錚,想到了遠在燕州的寧蘭,想著她與小林氏情誼匪淺,青姐兒更是險些與龍哥兒定下了婚事。
這兩人必然十分傷心。
思及此,魏錚便連夜寫下了一封家書,開解著妻女讓她們不要太過傷心。
生命無常,活著的人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如今的時日。
寧蘭收到魏錚的家信後,半晌隻說了一句:“男人與女人就是不同。”
魏錚與陸禮對此十分理性,縱然心裡有不舍,也不會為了龍哥兒的死太過傷心。
隻有小林氏與她,連用膳都覺得興趣缺缺。
後來還是陸嬤嬤苦勸了小林氏幾番,又抱著雅哥兒在小林氏跟前逗弄了幾番,小林氏想著自己還有個兒子要照顧,這便收起了傷春悲秋的心思。
斯人已逝,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的。
小林氏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後,便從陸嬤嬤手裡接過了管家理事的要務,還拿銀票去買了好些頭麵和首飾。
寧蘭正疑惑的時候,陸嬤嬤已將這些嫁妝送來了她的院落,還道:“我們夫人說了,這些頭麵和首飾都是送給您家的青姐兒的。”
如此大手筆,可把寧蘭嚇了一跳,她忙追問陸嬤嬤緣由,陸嬤嬤卻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得已,寧蘭隻能親自去問小林氏。
不巧的是小林氏正在管教院裡的嬤嬤們,等她理好了家事,才來尋寧蘭說話。
“姐姐來了。”小林氏雖則麵色慘白,可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卻熠熠生輝,沒來由地讓寧蘭安了些心。
她問起那些首飾與頭麵,隻道:“好端端的,這麼大張旗鼓地用錢做什麼?”
小林氏隻淡淡地笑了一聲,而後道:“姐姐陪了我這麼久,連我這條命都是姐姐救的,若不是姐姐,我早已死在了江南。彆說是這些不值錢的釵環首飾了,便是將我的命送給姐姐,也不過一句話的事而已。”
這話沒來由地有幾分喪氣,寧蘭聽了心裡不好受,隻得握緊了小林氏的柔荑,柔聲與她說:“龍哥兒都走了,你彆太過傷心,日子總還要過下去的,你若實在不高興,便抱著我痛哭一場就是了。”
誰知小林氏卻強忍著不肯落淚,反而還笑著對寧蘭說:“在我心裡青姐兒與龍哥兒是一樣的,龍哥兒也最喜歡青姐兒這個姐姐,他沒福分,與青姐兒的緣分隻能到此,便讓我送青姐兒些嫁妝,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話儘於此,寧蘭也沒了推脫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