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寧蘭與小林氏之間的齟齬便加重了不少。
遠在京城的陸禮收到陸嬤嬤寄來的家信後,並未第一時間拆開信封。
魏錚正在想法子奪得嚴鬆與嚴如月的喜愛,他也要在旁相助,免得魏錚遇到什麼難題。
等到魏錚有了些許進步之後,他才放下了心,開始通讀陸嬤嬤給他寄來的家信。
陸嬤嬤是識過字的,她寫的這一手字甚至比小林氏與寧蘭還要流暢生姿幾分。
陸禮本以為陸嬤嬤是與他報一報平安,不曾想他讀完這封信後卻霎時白了臉。
夜間魏錚拖著一身疲憊的身軀回了京兆府尹。
他正要去書房尋陸禮,與他提一提今日在鎮國公府的見聞,沒想到書房的門卻緊緊閉闔著,陸禮也不見了蹤影。
魏錚正納罕的時候,便去尋暗中保護陸禮的死士們。
死士們本是不打算將陸禮的行蹤告訴魏錚,可思來想去後還是說出了陸禮的現狀。
“公子讀了信後有些不高興,還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悶頭喝了好多酒。”
話音甫落,魏錚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立時趕去內院去尋陸禮。
夜色凜凜,整個京兆府尹的內院都被一層濃重的夜色掩映著,讓遠在院外的人瞧不清裡頭的情狀。
陸禮身著一條翠綠色長袍,迎著風立在池塘邊,任憑濃重的夜色將他整個人襯得如天上仙般飄逸出塵。
魏錚眼瞧著不遠處的陸禮被一股淡淡的悲傷籠罩著,思來想去後還是上前與他說:“公子怎麼一人在這兒賞月?”
“賞月?”陸禮後知後覺地抬起頭,這才瞧見漆黑黑的夜幕之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那月色如一道道鋒芒畢露的刀鋒般鍍在陸禮的周身之外。
魏錚不知為何心間一凜,這便快步走到陸禮身旁,詢問他心情不佳的緣由。
現下,陸禮滿心的苦悶與難言,可一時間也無人可傾訴什麼,便隻能與魏錚說:“你說,我將珍兒強硬地留在我身邊,還讓她為我生兒育女,是不是做錯了?”
魏錚沒想到陸禮會突如其來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短暫的驚訝之中,魏錚便將心中所思所想說了出來。
“事已至此,公子再去想這些事已沒了意義,人活著便不能一味地沉溺在過去,是該向前看才是。”
魏錚的安慰之語緩緩飄入陸禮的心間。
他歎息一聲,決意還是不再與魏錚打啞謎,這便將陸嬤嬤寫來的信上的內容告訴了魏錚。
沒想到魏錚非但沒有露出半分震驚的神色,反而還問陸禮:“難道公子要因為這事就冷落珍兒了嗎?”
陸禮一驚,連忙道:“自然不會。”
他隻是有些不敢置信,不相信生性內斂端莊的小林氏會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而已。
“既如此,小林氏的過去與公子有什麼相乾的?公子既已愛上了小林氏,便說明您已全然接受了小林氏的過往,何必在此庸人自擾?”魏錚如此道。
他的這一番話給了陸禮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