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青筋都暴起,下意識就想起身。
但被單子寅壓著肩膀按回去了。
其實單子寅手下的力氣並不大,分量重的是他同時開口說的話。
“那條路上雖已無山匪,卻時常有野獸出沒,良家子如何闖得?我替你送了她們一程,應當再過十餘日,便能抵達雲南了。”
李旺的臉色幾變,最後神色複雜地仰頭望向單子寅問道:“姑爺究竟想說什麼?”
“我隻是想說,你這樣的人,跟著迎柏是糟蹋了,以你的能力,本不應每日陷於這些醃臢事中才是。”
單子寅這次是明示:“迎柏所作所為,你若心甘情願,也不會暗地裡幫這些苦命人,他們有幸能遇到你,你為何不能遇到我?”
再回避已經沒有用了,李旺放鬆了全身力氣,陷入了沉默。
單子寅知道他需要一些時間來做選擇,因此也並不勉強,\b就和玉樞一直安安靜靜地等他想清楚。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旺終於抬起頭。
“姑爺,我有把柄在迎柏手中。”
他不再稱“大公子”,而直呼其名叫“迎柏”,這已經是表態。
單子寅笑了起來。
玉樞立刻道:“迎柏給你妹妹下的軟骨散解藥已經送過去讓她服下,賣身契也已經從怡紅院中贖出來,她身上沒什麼傷,公子已找了相熟的大夫過去給她把脈,慢慢調理,假以時日便能恢複。”
李旺實在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複,他神色更加複雜地盯著單子寅:“我還什麼都沒承諾,姑爺便做了這樣多?”
“你此刻也尚未承諾什麼,我也告訴了你,如今你妹妹已安然無恙,並且這件事永遠傳不到迎柏耳中去,他依然會以為你妹妹在他手中,你隻能受製於他。”
玉樞從懷中掏出一張賣身契,遞給李旺。
單子寅道:“你妹妹已恢複自由身,賣身契是燒了還是如何,你自己處置。”
他坦然看向李旺:“這不是交易,我隻是將自由選擇的權力交還與你,你若是打定主意與迎柏一條道走到黑也無妨,我不會勉強你。”
這次李旺答得很快:“姑爺需要我做什麼?”
“我不需要你做什麼,而是想問一句,你若重得自由身,想做什麼?”
李旺拳頭捏緊:“好男兒自當忠君報國!”
“如今邊關戰事初停,開始有些貿易往來,但能安穩多久尚是未知之數,你將那兩名良家子送去邊關,可是給她們尋了好去處?”
李旺有些費解:“姑爺既然替她們重新開道,難道未曾另做謀劃?”
“我隻保她們順利抵達雲南,去後如何,你不是已有安排?我為何要另做謀劃?”
單子寅笑了笑:“但你作何謀劃,我約莫也能猜到。”
兩名良家子孤身前往雲南,又無人投奔,豈不是死路?李旺想讓她們死,就不必如此麻煩。
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投奔了。
投奔者何人,單子寅派出去的人已經給了確切消息的回複。
邊關那支娘子軍,連雲南巡撫都未必清楚,李旺遠在京城,卻能有這樣的消息……
單子寅問:“你與謝婧是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