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頭頂上還有戒疤。
是個和尚啊。
單子寅的臉色稍緩,雙手合十朝那人行了個禮:“小林師父。”
“不敢,”小林師父還禮道,“早有耳聞程程嫁得如意郎君,隻是出家人不便喝喜酒,耽擱至今才來恭賀二位。”
話說得還算中聽。
但迎程程很快就解釋道:“什麼如意郎君啊,旁人不知道,小林師父您還不知道嗎?”
很好,單子寅又開始覺得“小林師父”這個稱呼辣耳朵了。
小林師父沒有爭辯,隻是用一種慈愛、親昵的眼神看向迎程程,軟言誇讚道:“程程功夫見長,足見平日並未懈怠。”
迎程程見到他是真的很高興:“我去西南戰場了,還立了戰功!”
“此事大楚天下皆知,貧僧雲遊四方,如今才來道賀,想必是遲了。”
“小林師父肯來,不管何時都不算遲,”迎程程臉上那種驕傲和愉悅神情可謂是從未有過,“隻是弟子在戰場上犯下殺戮孽債……”
“此言差矣,”小林師父很快打斷她,“單家軍保家衛國,殺是為了不殺,戰乃是為不戰,為護一方百姓,如何算得上殺孽?”
他將單子寅要辯駁之言悉數說儘。
更讓人討厭了。
單子寅麵無表情地看向玉樞:“他們故人敘舊,我們就彆在這不識趣了。”
玉樞“啊”了一聲:“可公子您為少夫人精心準備的生辰禮……”
迎程程將長槍隔空扔回了兵器架上,高興地迎向小林師父,順便吩咐鐵男:“快去通知小廚房備齋菜!”
精心準備又如何?
人家征南將軍何曾看得上過什麼生辰禮?
在故人麵前,生辰便更是什麼都不是了。
單子寅氣鼓鼓地帶著玉樞離開了許久,迎程程一直與小林師父相談甚歡,直到上齋菜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單子寅呢?”
鐵男欲言又止,其實她早就想提醒迎程程了,隻是見她和小林師父聊得高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但是拖到現在,再提醒好像也來不及了,說了反倒尷尬。
於是鐵男隻能說:“姑爺說不打擾姑娘與故人敘舊,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
迎程程隻是“噢”了一聲,極其自然地扭頭和小林師父解釋道:“他還有許多事,要去鋪麵上跑一趟,並非有心怠慢。”
鐵男心想,姑爺或許還真是有心怠慢。
但他生氣給迎程程看,還真是生了個寂寞。
迎程程高興地替小林師父布菜:“好幾年不見,小林師父如今飯量都少了,怪不得這次見你身量又清瘦了不少。”
“實不相瞞,這一路化緣,討來的食物的確是少,不過習慣了也能適應,”小林師父笑得靦腆,“程程有所不知,貧僧此行去了趟蜀中……”
迎程程布菜的手一頓:“蜀中?”
“正是,”小林師父眼睛亮晶晶的,“九王爺封地那個蜀中。”
“你見到九王爺了?”
小林師父的眼睛又黯淡下來:“九王爺那時奉命前去雲南支援單家軍,貧僧與他剛好錯過。”
“那你該在蜀中再等等才是,他很快便又回去了。”
小林師父有一瞬間的疑惑,他追問了一句:“九王爺是何時啟程趕赴蜀中?”
迎程程算了算:“少說也有三個月了。”
小林師父眉頭緊鎖。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