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柏的事,我可以解釋。”
但迎程程卻搖了搖頭:“他若所行皆是叛國之事,你不知會我才是規矩。”
單子寅急切地想辯解,不過迎程程很快又接了一句:“更何況即便你告訴我,我也會支持你去立即稟告陛下,你知道的,我與他之間,感情還不足以到‘大義滅親’的地步。”
她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單子寅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於是迎程程又開始繼續:“陛下最開始讓你去查迎春笑的賬目,想必沒料到迎柏膽大包天到竟敢與蒲甘暗中聯係?”
單子寅隻能點頭。
他不說話,迎程程反倒是反應過來似的,竟然還笑了笑:“那就是衝迎春笑的產業而來了。”
從他們成親開始,陛下打的就是迎春笑產業的主意,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掩藏的秘密,也是迎程程早就知道的事。
隻是後來西南與蒲甘停戰,後續又在單子寅的主持下,開始邊境貿易,徹底止了兵戈,陛下不提,眾人也便忘了。
或者說,以為迎春笑的家業去填補軍餉虧空一事,已不再那樣迫在眉睫。
沒想到陛下想要的不止是讓迎程程以嫁妝名義帶去的那些銀錢,而是整個迎春笑!
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若是要進獻給軍隊,尤其是單家軍,迎程程是舉雙手讚同的。
但你讓我捐,哪怕是強逼我捐,都比直接用這樣的手段去全盤掠奪,要讓人容易接受一些。
尤其是……
陛下是讓單子寅來做的這件事。
迎程程心頭湧上一股酸澀之意,甚至又覺得自己不該如此。
她有什麼資格不高興呢?
迎春笑的家產,過去幾十年,是她母親和外祖一家操持打理,這幾十年又是被迎湘儀和他的庶出子在經營,其實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故作大度道:“所以此事本就是迎柏,還有迎湘儀咎由自取,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你奉命行事,都是分內之事。”
“但你不怪我讓陛下知道之前,未曾與你商量嗎?”
迎程程咧了咧嘴:“你也沒這個義務要與我商量。”
她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畢竟此事事關機密,必定除了陛下,誰人都不能說……”
迎程程的話還沒說完,他們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頭闖開了。
顏悅破門而入,神情緊張地跑到單子寅麵前,直言不諱地問:“迎柏賣國一事,可會連累到你?”
迎程程用儘全力才咧開的嘴角,頓時沉了下去。
單子寅並非誰人都沒說。
他至少告訴了顏悅。
也是,他們才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本該婚配良緣的一對。
顏悅如今還是將軍府的義女,成了單子寅的義妹。
他們才是休戚與共的一家人。
而她迎程程,隻是逆賊迎柏的妹妹而已。
一個外人,還妄想去爭,應當屬於他內人的知情權嗎?
迎程程的手慢慢撫上了自己酸脹至今的腰,茫然地想,既然如此,單子寅他昨夜又何必要與她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