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主要是阿澤瑞恩他提議的,我腦子沒那麼靈光。”洛哈克撓了撓頭尷尬道。
老實說他當時隻想要儘快背著萊昂離開,沒想到阿澤瑞恩不僅沒急著走,甚至還把沾染血跡的泥地都簡單翻土蓋了一遍
急於儘快離開的他和阿澤瑞恩起了點爭執,畢竟沒有合適工具,想要挖出一個能夠掩埋屍體的坑洞十分費勁。
“謝謝你們沒把我當累贅扔下。”萊昂慶幸的感激道。
“哪裡的話,我們能活下來本來也是你的功勞,怎麼可能拋下伱獨自逃命。”洛哈克搖了搖頭,又想到對方那天的神奇表現,他至今都感到匪夷所思。
少年眼中迸發出好奇的光彩,試探著對萊昂問道:“說起來,你那天....那是什麼啊?唰~得一下,我隻看到一道光把那個堪塔達爾雜種的手打斷了。”
他磕巴了一下,詞彙量匱乏的少年不知該怎麼形容看到的光矢,隻能抬起右臂胳膊上缺失一截的鏈甲袖子驚歎道:“太厲害了,就連護甲都被你打透了,這是巫術嗎?”
萊昂苦笑著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我聽到了一個聲音,你就當那是神明保佑的奇跡吧,畢竟我也不確定還能不能再來一次了。”
他記得那神秘的聲音說過隻有一次機會,萊昂雖然不清楚這法術的運作原理,但他也不覺得隻靠簡單手勢就真能憑空再現那道光之箭矢。
想起釋放光矢時體內血液沸騰的驟然痛苦,萊昂倒認為,自己充其量隻是充當了一個“發射架”的作用,真正釋放出法術的人...並非自己。
不過回憶起來,那發光箭的威力確實讓他印象深刻,一箭將傭兵的臂膀、鏈甲和厚厚的甲襯完全轟斷,恐怕前世一些普通口徑的槍彈都無法做到這麼輕鬆乾脆的一擊斷肢。
不過代價也同樣超出預料,萊昂可沒想到釋放出光矢後會讓自己昏厥過去。
他看了看洞穴外閃著轟隆電光的傾盆大雨,要是這倆少年心黑點兒隻顧逃走,把昏迷的自己扔在林子裡聽天由命,那就算他沒被傭兵抓回去,昏迷期間也很可能成為野獸口中大自然的饋贈,或者乾脆在傾盆大雨中死於失溫。
“奇跡?聲音?”洛哈克愣了愣,沒有繼續追問,這樣超越認知的力量本就難以理解,既然同伴將其歸結於奇跡,那麼他也隻得認為是聖索爾與聖先知顯靈:“伊拉利爾在上,看來偉大的聖陽沒有拋棄我們,如果以後能回到瑟瑞安,萊昂,你或許可以成為教會的祭司。”
把那拯救了他們的力量視為信仰的庇佑後,少年的情緒久違的感到振奮。
聽了麵前少年的說法,萊昂樂得輕鬆沒再解釋更多,身為現代人的靈魂自然談不上對瑟瑞安王國的聖陽和聖先知信仰有什麼態度,但自己被無法理解的力量拯救也的確是事實。
對於那個暫時得不到回應的神秘聲音,他心存感激,況且萬一那真是神仙顯靈呢,畢竟連穿越這種無比荒誕的事情都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也難說這個陌生的異世界有沒有真正的神明。
“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有想法嗎?”萊昂借著清水咽下這僅比在囚籠中時吃的玩意兒稍微容易入口的乾麵包塊,對麵前的洛哈克問道。
“我想去救我姐姐。”洛哈克毫不猶豫的堅定道。
“你這就要去找她?”萊昂為少年的莽撞感到無奈。
“當然!我不能讓她就這樣落在堪塔達爾的雜種們手裡,那群該下地獄的混蛋根本不是人!萬一我姐姐被......”洛哈克眼眶突然紅了,他止不住的回憶起在破城之日被殘忍的傭兵虐殺的家人,聲音愈發咬牙切齒。
“那你知道她在哪?”萊昂反問道:“不知道位置,更沒有容身之所的情況下,你準備怎麼去找她?”
“這,我......”洛哈克眉頭漸漸皺起,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吧兄弟,我換個問題,你會說堪塔達爾人使用的語言嗎?”萊昂十分現實的問道。
洛哈克張了張嘴徹底沒了聲音,他神色不甘也不知所措。
“我理解你的心情。”萊昂同情的歎息,並非站著說話不腰疼,畢竟他同樣擁有原主雙親慘死的深刻記憶,然而,仇恨和憤怒的動力如果不釋放在正確的方向上,那就毫無意義。
“咱們目前還在敵人的土地上,你我都不會堪塔達爾人的語言,沒法偽裝成本地人,一旦和外人接觸,我們幾個隨時可能再次被士兵抓進監獄,甚至遭受刑罰。”說著,萊昂看一眼洛哈克緊繃的表情,歎道:“況且哪怕知道你姐姐被他們賣去了哪,隻靠你一人也救不了她,當時買走你姐姐的,看起來可不像是平民,哪怕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
“他說的沒錯。”另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萊昂和洛哈克看向篝火旁的阿澤瑞恩,那皮膚白淨的少年早已被二人的交談聲吵醒。
阿澤瑞恩活動著睡得有些僵硬的肩膀,繼續對洛哈克道:“買走你姐姐的人是堪塔達爾王國的貴族,看那人的罩袍紋章,最低也是名騎士,你現在去找他搶人,隻是白白送死。”
忍著怒火,洛哈克狠狠攥緊拳頭低下了腦袋,心中痛恨起自己的弱小和無力,的確,孤身一人上門去找一名敵國貴族的麻煩,這無謀的行徑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