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忍著脖子上劍刃已經切入皮膚的疼痛,博裡斯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的希望時間再過得更快一點。
萊昂時不時的便等不及般呼喊昏迷不醒的夥伴,每一次叫喊沒得到回應,都會把博裡斯嚇得慌不擇言的求饒。
直到確實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洛哈克和阿澤瑞恩才在萊昂的呼喊下幽幽轉醒。
借著月光,兩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趕緊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什麼情況?”
他們掏出武器圍上來。
萊昂看同伴們確實沒事的樣子,這才終於鬆了口氣,虛驚一場。
“這家夥不知道怎麼進來的,用藥迷暈了你們,想偷我們的劍,還好我沒事。”萊昂一腳把博裡斯踩趴到地上,簡單的解釋道。
話說得是輕巧,但洛哈克和阿澤瑞恩不禁背後隱隱發涼。
“媽的,差點著了這種家夥的道......萊昂,要我說乾脆做了他吧,反正咱們白天就走了。”洛哈克抬手把斷劍重重壓在了博裡斯後頸上。
博裡斯頓時聲嘶力竭的趴在地上嚎叫起來。
“唉,彆衝動。”阿澤瑞恩從一旁的地上拾起博裡斯的短劍,趕緊對同伴勸道:“現在殺了他,也就隻是出口氣而已,臨走了還被他這條賤命搞得一身騷何必呢,為這麼個東西惹上通緝不值得。”
“那怎麼辦?就這麼放了他?這婊子養的三番五次來找麻煩,我真想現在就把他剁成泥。”洛哈克憤憤道。
“阿澤瑞恩說的沒錯,既然你們倆沒事,咱們還是沒必要為他背上人命債。”萊昂冷靜下來,收起長劍歎道。
博裡斯大喘粗氣,聽了這話,他恐慌的內心這才如蒙特赦。
可萊昂接下來話鋒一轉:“當然,這條狗命咱們不收,教訓還是必須要給他留下點的。”
“你的意思是?”
洛哈克看到萊昂開始活動手指,他也不禁微微一笑,收起斷劍,抬起雙手捏得關節哢哢作響。
阿澤瑞恩默契的堵到了樓梯口。
......
接下來的近乎一個鐘頭裡,風車塔的三層,博裡斯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直到那求饒和痛呼越來越弱。
對著人肉沙包練習拳腳功夫,萊昂三人揍得手都酸了,他們才將遍體鱗傷宛如死狗一般的博裡斯拖到了磨坊門外,將他一腳踹下了山坡。
看著那幾乎奄奄一息的身影順著土坡滾了下去,萊昂頗感痛快的拍拍手心,神清氣爽。
“回去歇一會兒吧,再沒幾個鐘頭天亮,咱們就要出發了。”
萊昂三人返回風車,這回也沒心思再睡回籠覺,索性將毯子被子都收拾收拾卷了起來。
幾人靠在牆壁,眯著眼睛假寐靜待天明......
萊昂皺著眉頭,心裡決定等天亮了,就博裡斯手裡有迷藥這事,去警告一下老鐵匠和奧莉薇婭。
他沒精力繼續留在此地和那下作的村痞糾纏,這個問題還是交給那小獅子和布萊恩鐵匠去解決吧。
......山坡下的草叢裡,如死狗一般的博裡斯昏了許久,久到深夜的冷意滲入骨髓,他才渾身脹痛得緩緩醒來。
全身痛得齜牙咧嘴,但也興許是從小被奧莉薇婭揍慣了,他甚至還仍有一絲餘力忍痛爬起。
烏雲遮過月光,博裡斯欲哭無淚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氣不打一處。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寶劍沒摸著,還白挨了頓揍。
再一摸腰間,連自己的短劍也丟在風車裡了。
當然,如今他也不敢回去要就是了。
“......操操操操操!......”
博裡斯無能狂怒的抓撓踢打起黑壓壓的草地,嘴裡罵著畢生所能想到的一切汙穢之語。
咒罵著那三個外鄉的逃奴,咒罵著奧莉薇婭,咒罵著他能想象的一切。
一瘸一拐的走著走著。
好一會兒博裡斯再抬起頭,才在重新從雲中探出的月光下發現,自己好像走錯了方向。
他不僅沒有回到村莊,反而往東邊的小路上走了不知多遠。
這下也不知該罵誰了,他淬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本想回頭,可突然間,博裡斯看到遠處密密麻麻的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隱約的馬蹄聲向著村子的方向奔來。
...強...強盜?!
嚇得趕緊往路旁的草叢裡一趴,博裡斯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轟隆隆的馬蹄聲中,那隊伍速度極快,一個個高舉火把的騎兵飛速踏過鄉間的土路疾馳而過。
博裡斯感到背脊冰涼。
他小心的探出眼睛,模糊間看見了那披甲執銳的騎兵身上格外顯眼的特征。
一張張在火把照耀下泛著金屬光澤的人麵頭盔——這是堪塔達爾王**隊的標誌!
突然靈光乍現,博裡斯驚疑不定的猛然想起了自己先前胡亂按在那三個少年頭上的胡扯借口。
難道,那幾個小混蛋不是逃奴,他們真是堪塔達爾的奸細!?